夏浔迟疑道:“这个,打扰两位大人,恐怕不妥……”
上一次夏浔让文官们吃了个哑巴亏,大长了徐增寿在武官们面前的脸面,再说夏浔又是他最疼爱的小妹子的救命恩人,徐增寿看他很是顺眼,便道:“走走走,一起坐坐吧。今日只叙私谊,不论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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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增寿拉着夏浔在身边坐定,彭梓祺是夏浔家里的女眷,自然是挨着他坐下的,小荻被夏浔说成他的妹子,便挨着嫂子坐下。而李景隆则坐在徐增寿右手边,立即殷勤地一扫座椅,请谢雨霏入座。谢雨霏无奈,只好欠身坐了。南飞飞则在她下首坐下。
众人坐定,徐增寿笑道:“九江不日就要离京公干,今天我本是邀他出来,为他饯行的。因嫌人多吵闹,只我两人来,未邀更多朋友。可两人游湖倒也自在,饮酒么,就嫌不够热闹了,能与杨老弟、谢姑娘几位相逢,倒也是缘分……”
夏浔“啊”了一声道:“国公爷要出京么?”
徐增寿道:“是啊,九江要去西安练兵,你也知道,陕西白莲教作乱,长兴侯已领兵平叛去了。这一次,白莲教匪能这么容易成事,汇聚数万大军作乱,可见地方官兵剿匪之不力,皇上让九江去西安练兵,增强地方武备。”
夏浔有些意外地看了李景隆一眼,他还道这李景隆是个彻头彻尾的大草包呢,想不到朱元璋居然会让他去练兵。朱元璋那是什么人物?如果这李景隆一无可取,旁人看不出,朱元璋还看不出么?想必他是有些真本事的。
徐增寿道:“九江自幼喜读兵书,胸怀韬略,尤擅练兵。曾先后奉旨赴湖广、陕西、河南练兵,训练阵法、制定军规、马步协调。经他练的兵,操法灵熟,军纪森严,士气高昂、战力大增,堪称一代兵法大家。”
论地位、论门庭,徐增寿比李景隆只高不低,眼下又只是当着夏浔及其家人,徐增寿没理由如此吹捧李景隆,徐增寿将门虎子,又身居中军左都督一职,对行伍训练不是门外汉,那他说的必是真话了,如此说来,李景隆倒也并非一无所长?
夏浔再看一眼李景隆,神色间不免有了几分敬意。
李景隆哈哈笑道:“增寿,咱们这是自家人关起门来吹大气吗?在座的又不是你我帐前的那些武将,说这些做甚么,来来来,吃酒,吃酒。”
他举起酒壶,不去理徐增寿,却转向右手边的谢雨霏,将酒液注满她面前的一只白如雪、薄如纸的上等景德镇的瓷杯,笑道:“谢姑娘,这是四川宜宾的姚子雪曲(五粮液),香气悠久,滋味醇厚,进口甘美,入喉净爽,各味谐调,恰到好处,你来尝尝。”
借着劝酒,他的手状似无意地一探,便在谢雨霏柔荑上轻轻擦过,谢雨霏急急一缩手,脸蛋微微一红,担心地往夏浔处看去,见夏浔并未注意,这才心安。她恐夏浔看到了心中不悦,忙往外侧侧身子,拉开与李景隆的距离,淡淡地道:“多谢国公爷美意,小女子不会饮酒。”
李景隆搬着椅子跟进一步,笑吟吟地道:“此酒滋味甘醇,少饮无妨。”
谢雨霏再望夏浔一眼,目光微微一闪,突然向李景隆浅浅一笑:“国公爷出兵在即,小女子是要祝国公爷旗开得胜、马到功成呢,可小女子不擅饮酒,只能浅尝,国公爷您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