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坚定地认为,他就是穿越过来打酱油的,当一个土财主,娶几房娇妻美妾,幸福地过完他的下半生。他需要忠于谁?需要给谁当奴才?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吗?好崇高的目标,好吧,如果是为了这个目的,永乐大帝显然就是一个好皇帝,他还需要操什么心?
至于朱允炆,很明显,他在位的这几年,干得实在是不怎么样,有人说如果朱棣不造反,乖乖让他侄子给削了王爵全家滚去云南劳改,也许朱允炆同样会五征豪古、同样会七下南洋,也许他的文治武功比朱棣更出色,也许……也许……既然一切都是假设,那么一切都有可能,有可能更好,也有可能更坏,历史既然证明永乐大帝是个有作为的皇帝,何必去拿也许碰运气?
夏浔快乐地想,脑筋开始转到彭梓祺身上,才十九啊,其实用不着太着急吧,可这小妮子居然已经开始着起急来,忙着求医问药、求神拜佛地想要生儿子了,着什么急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两夫妻做了这么久,恩爱缠绵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还不生孕?难道自己穿越时空,影响了身体?
整整一天,夏浔就在胡思乱想中很无聊地度过了,到了下午近黄昏的时候,皇帝仪仗摆驾回宫了,夏浔估摸着罗佥事也快回来了,收拾了一下摆样子的公文,便走出了他的签押房。
绕到前院,夏浔忽见刘玉珏站在侧廊下,绣春刀斫在练功用的木桩上,正与萧千月说着什么,萧千月指着刘玉珏的鼻子,神色极为激动,刘玉珏则嗫嚅地解释着什么,夏浔便举步走了过去。
“姓刘的,你给我小心着点儿!”
“萧校尉,我……我真的没做什么!”
“没做甚么?你还说!”
萧千月一张英俊的脸庞都扭曲了,他抬手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刘玉珏脸上,刘玉珏被打呆了,捂着脸颊,鼻翅翕动了几下,眼泪便扑簌簌地流下来。
“王八蛋!你才到锦衣卫几天,就敢爬到老子头上去,你不要以为攀上枝头就做了凤凰,老子跟了大人多少年,出生入死,鞍前马后,你个比娘们还娘们的东西,能为大人分什么忧、担甚么事?”
萧千月越说越气,忍不住拳打脚踢,刘玉珏根本不敢还手,躲闪了几下,干脆捂着头蹲到地上,萧千月恨恨地朝他屁股踢了几脚,挥手又要去掴他,忽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攥住。
萧千月猛一回头,就见夏浔站在身后,那只手仍被夏浔紧紧攥住,夏浔淡淡地道:“萧校尉,大家都是同僚,有什么事至于拳脚相加?”
夏浔如今官位在萧千月之上,萧千月也知道罗克敌不只一次对夏浔的性格和办事能力表示出欣赏,显然是有大力栽培的意思,倒也不敢太得罪了他,便悻悻地挣脱了拳头,说道:“总旗大人,这是卑职和刘力士之间的私人恩怨,我们是武人,当然拳脚上解决,大人既然出面了,卑职不与他一般计较,告辞!”
说罢气愤愤地转身就走,临行狠狠盯了刘玉珏一眼,满是怨毒之意,显然是不肯就此罢休的。夏浔皱了皱眉,扶起刘玉珏,见他一个大男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玉珏,你怎么得罪他了?”
刘玉珏慌忙摇头,细细的声音道:“没什么,杨大哥,你不用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