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一急,干脆和身钻进被子,只是和夏浔隔着半尺多远,夏浔急道:“郡主,你快出去,堂堂郡主,居然卧床见客,谁信啊!”
“对呀!”
忙昏了头的徐茗儿慌忙又钻出去,扭头一看,根本不成,就算是冬被,里边想藏一个成人也是极难,何况这是夏被,本来就薄得可怜,徐茗儿急得团团乱转:“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夏浔把牙一咬,掀开被子跳下地道:“郡主,开门吧!”
徐茗儿担心地道:“那你怎么办?”
夏浔镇定地道:“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一定要死,也不能死得太寒碜了。就赌……他们不认得我吧,如果他们不认得我,郡主就说召我来探问江南情形,胡乱搪塞过去便是,郡主这么说了,料来他们不会追究。”
徐茗儿跺跺脚,只好硬着头皮对门外道:“请进!”
房门吱呀一响,顾成迈步进来,一看徐茗儿模样,不由又急又喜:“果然是郡主!”刚要欠身施礼,忽又看见夏浔,顾成不由一怔,心道:“虽说郡主还小,终究男女有别,这天色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房间里怎么还有个男人?”
顾成对夏浔着意地盯了两眼,隐隐有些面熟,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他只知道锦衣卫的杨旭一手策划了燕王三子逃出南京城的惊天大计,却并不曾有机会见过那贴在大街上的榜文,此前也未和夏浔正面打过交道,只是都督府和锦衣卫衙门挨着,夏浔代罗克敌负责宫廷禁卫安排时常常出入宫禁,进进出出的打过几次照面,因此只识其人不知其名。
然而紧跟着进来的张保却不同了,他认得夏浔,当初夏浔和杨家打官司,徐增寿亲自听审时,他就是站班的将领,此后与陆陆续续又见过几次面,彼此虽未亲近过,夏浔的模样他却是认得的,这时一眼看清夏浔立在小郡主身侧,张保大惊失色,“唰”地一下拔出佩刀,厉声道:“杨旭?!”
“杨旭?”
顾成一听大惊,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那个朝廷钦犯,顾成二话不说,呛啷一声宝刀出鞘,与张保两柄雪亮的钢刀,仿佛张开的绞剪,架到了夏浔的脖子上。
徐茗儿急叫道:“你们不许杀他,他纵是朝廷钦犯,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若还把我中山王府放在眼里,就不要动他!”
“他娘的,终究叫人认了出来。”
夏浔长长吸了口气,脸上依旧保持着从容的神情,微笑道:“今日,杨旭若是死在两位刀下,明日,两位又将成为何人刀下之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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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大营中,朱棣正秉烛看着简陋堆起的一具沙盘,朱能、张玉、二王子朱高煦等将领都围在旁边,朱棣仔细看了许久,轻轻叹道:“长兴侯不愧是俺大明第一善守的名将啊,这番布署当真是风雨不透,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