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万又盯了陈文一眼,问道:“陈兄怎么说?”
陈文笑了笑道:“咱们兄弟三个是一条绳上的蜢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咱们三个,但有一个重归宁王麾下,剩下两个在朝廷这边都休想再有好日子过的,这一点两位想必都已清楚。所以,不管是进是退,如何选择,咱们三个一荣共荣、一辱共辱……”
徐文不耐烦了,瞪眼道:“我说老陈,你东拉西扯的扯什么闲淡呢?就一句话,咱们怎么办,是跟着陈都督打回大宁,还是跟着宁王燕王一起干!”
陈文慢条斯理地微笑道:“我这不是在说清其中的道理吗?咱们想要有所取舍,总要明白为什么取舍吧?两位的父母妻儿都在大宁城,兄弟却不然,我的家眷在兴州,要是两位决心归附燕王,兄弟当无二话,不过我得马上派人回去搬取家眷……”
卜万神色不动,只轻轻咳嗽一声,说道:“陈兄,家眷就不必搬取了,燕王殿下那位姓夏的使者告诉我,从花名册上获悉老兄你的底细时,燕王就已派人乔装改扮奔赴兴州了,如今么……陈兄的家眷应该已经被接到大宁城里了。”
陈文笑容一僵,徐理幸灾乐祸地瞟他一眼,嘿嘿笑道:“老陈,想让我们哥俩承你的情儿,美得你,哈哈,你算说着了,咱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蜢蚱,这么说,咱们干?”
卜万重重一点头:“干!”
陈文的脸色凝重起来:“你我三人,先把自己麾下将校的家书带回去,叫他们晓得家中情形,三更时分,同时发难,直取陈亨的中军大营!”
这三个人都是刀头舔血的百战将军,看着嘻嘻哈哈,一旦有所决定,却是坚毅果决,毫不迟疑。
卜万微笑道:“燕王想把大宁这八万兵,尽可能一个不伤的全带回去,能不动刀兵,最好不动刀兵。”
徐理瞪眼道:“不动刀兵,还能怎么办?”
卜万泰然说道:“燕王殿下自有安排。”
他回过身去,扬声道:“夏老弟,请出来吧。”
卜万这军帐大帐套着小帐,大帐署理军务,小帐歇息睡觉,只见帘儿一掀,夏浔笑得一团和气,好像一只给老母鸡拜年的小狐狸似的,拱着手就走了出来:“卜将军好、陈将军好、徐将军好,大家,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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