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天,李景隆才清醒过来,忍不住仰天一声狂笑。
黄子澄信中说,兵部已经得到他战败的消息,为了不使朝野震动、陛下烦恼,只好代为矫饰,诳言讨逆大军因严寒而暂退于德州,明年开春再赴北平决战,还说朝廷又遣魏国公徐辉祖,再集大军二十万,过了年便开赴德州,拨归他帐下听用,叫他千万不要再辜负皇上重托,务必打败燕军,将功赎罪。
李景隆没想到担惊受怕了那么久,等来的竟是这么一个好消息,如何不惊喜若狂。
李景隆赶紧修书一封,封好交予那黄府家丁,又取了厚厚一摞宝钞作为赏赐,亲自将他送出去。这厢送走了黄府来人,李景隆手舞足蹈回到房中,见一浊欲喜还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想起这两天心情越来越糟,很是冷落了美人儿,便笑吟吟地道:“过来,过来,给老爷我松松肩,哈哈,你不用怕,是好消息。对了,整日闷在军营里边,烦闷吧?前几天还见你上街走走,现在怎么不去了?”
一浊见他喜气洋洋,忙使一双粉拳轻轻给他捶着肩,撒娇道:“国公爷忧心国事,郁郁寡欢,奴家哪敢再惹国公爷不快呀。”
李景隆眉开眼笑道:“无妨,无妨,你想散心,一会儿叫小江他们陪你走走去,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这儿不比北平城下嘛,你可以轻松一些,不用过于拘谨。”
一浊一听,欢天喜地,连忙屈身拜谢,李景隆这两天心事越来越重,也无心寻欢作乐了,这时候心事放下,淫心又起,少不得把那美人儿拖上床去,脱得赤条条白羊儿一般,白昼宣淫、昏天黑地。这里云雨方歇,外边又有人禀报,京中有圣旨到了。
李景隆赶紧又穿戴起来,跑到帅帐去集合众将,摆设香案,迎接圣旨,朱允炆在圣旨上加封李景隆为太子太师,又赏赐貂裘御酒等物无数。众将领本来对李景隆都有些怨恚与轻视,一来是对他在战场上的无能不满,二来也是因为料定他不日就要被削去官爵,擒拿进京问罪,不想圣旨倒是来了,却不是问罪,反而加官晋爵,众将军不由目瞪口呆:“李九江圣眷竟如此隆重?”
一时间倒也无人敢再轻视。李景隆有心借此机会重树军威,拢络众将,于是借口款待天使,命人大摆酒宴,与众将一起,开怀畅饮起来。
一浊爬起床来,梳妆打扮停当,听闻国公爷在帅帐摆酒,想起刚刚国公爷的吩咐,便喜孜孜地唤来李景隆的贴身侍卫江海文,叫他带了几个兵,护着自己上街闲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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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生了。”
苏欣晨胀红着一张小脸,花喜雀似的扑到了外屋,喜气洋洋地叫。她那姐姐可比这身子骨纤弱的妹子强得多了,都怀胎好几个月了,照样在浑堂里做事,直到近两个月肚子实在渐大,这才回家歇养待产,不过,毕竟是生第三个孩子了,生产过程并不困难,老贾抻着脖子在外屋没等多久,里边便传出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老贾赶紧问:“生啦!男的女的?”
苏欣晨雀跃道:“女的女的,是个漂亮女娃儿。”
老贾一听,转身就走。苏欣晨奇道:“嗳,姐夫,是这边,你昏了头啦,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