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死,最后还是一死,而且将死得苦不堪言,可是你拖驸马爷下水,哼哼!驸马可未必死得了,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当今皇帝的姐夫,可是到那时候,谁还管你的家人?张大人,你这条性命,已经不保了,就不考虑考虑身后之事么?”
张安泰面孔扭曲,颊肉不时抽搐一下,过了许久,他才慢慢抬起眼睛,一双发红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外面那个人,哑声道:“我……可以死!驸马他……”
外边那人欣然道:“你放心!驸马不但会保证照料你的家小,而且……时机合适的时候,还会搞死杨旭,为你复仇!”
张安泰惨然笑道:“好请驸马爷,记得他的承诺!”
“你放心,人无信不立!你为驸马而死,驸马岂能不予你的家人妥善照料?就算不在乎九泉之下的你是否瞑目,驸马爷也不能让活着人的寒心不是?”
张安泰点点头,缓缓回到囚床前坐下,呆呆望着墙壁发呆。
站在栅栏外的人还没走,过了半晌,张安泰冷冷地道:“你一定要亲眼看着我自尽,才肯放心么?”
外边那人干笑一声,向他抱了抱拳,转身离去。脚步很轻,靴底轻轻擦着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就像一条蛇游过,他的下一个游说的目标,是吏部考功司郎中周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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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瑛又熬了一个通宵,这一点连他手下那些人也都佩服得很,都御使大人那瘦削的身子,仿佛就是铁打的,一旦手头有了案子,他就能废寝忘食、通宵达旦地工作,一早上依旧精神奕奕,这一点,很多人可办不到。
只是陈瑛这么能干,他手下的人就跟着遭了罪,也得陪着忙忙碌碌,彻夜不眠。
一大清早,陈瑛喝了杯酽茶,吃了两块点心,正打算去刑部提审犯人,一个穿着刑部公服的差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了他便打躬施礼道:“都御使老爷,小人奉刑部正堂雒大人之命有请老爷,马上去一趟刑堂。”
陈瑛笑道:“哈哈,雒尚书比本官还要性急……”
那差人苦笑道:“都御使老爷,雒老爷不急不成啊。昨儿晚上,张安泰、周泽文在狱中双双自尽了!”
“你说甚么?”
陈瑛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恶狠狠站起身来,盯着那差人,好像一匹饿狼,把那差人吓得倒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