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浔被逗笑了,说道:“不用客气,叫我阁下就好了。殿下身边这位是……”
夏浔从何天阳那里得到的情报,已经证实日本如今也正发生着“争嫡”的事情,而足利义嗣还是个十岁的小孩子,既然已经陷入争嫡漩涡,要说他的母妃没有参与,那是绝不可能的。同一个小孩子能谈得出甚么?他想尽办法要见的,其实就是这个女人,这是明知故问了。
足利义嗣身边的这个女子很是清秀,她的着穿非常正规,裙裾下角露出一抹绯色的“长跨”,身着“单”和“五衣”,“五衣”是“紫之薄样”的春装款式,再外面是委地的“细长”,两道长长的裾,拖曳在身后,接着是“打衣”,红染的菱织物,泛着淡淡柔美的紫红色光泽,“打衣”之上是“表着”,鲜艳的花纹非常华丽,最外面是“唐衣”,像披风似的,只是没有系裳。
她见夏浔向她望来,立即双手扶膝,向他深深地施了一礼,害羞地笑了笑。足利义嗣马上鞠躬道:“这是我的母妃!大明大臣阁下,哦!阁下,我的父亲很喜欢中国风物,我也很感兴趣,可以向您求教些问题么?”
夏浔眉头微微一挑,微笑道:“当然可以。”
足利义嗣的母妃放开手道:“去吧,向大明大臣阁下多请教一些东西,可以增长你的见识。”然后飞快地瞟了夏浔一眼,向他鞠躬道:“义嗣是个好奇的孩子,麻烦阁下了。”说着转过身,一双木屐踩得嗒嗒直响,摇曳生姿地去了。
“啊,海盗啊!我也听说过他们,细川管领对我说过那些海盗,他们非常厉害的,你们的海军从那么远的地方来,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两个人在花园里聊了半天,足利义嗣真的是个好奇的孩子,问了许多问题,最后又问到了夏浔的来意,两个人就提起了海盗。
夏浔微笑道:“当然对付得了!海盗是很厉害,但是我们大明的军队更加厉害!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我们甚至不用打,只要用舰船一碰,就能把他们的船只撞得四分五裂。”
“大明的船这么坚固么?”
夏浔笑道:“何止坚固,而且巨大。我们最大的战船,比一座庄院还大,仿佛一座巨大的城堡,一只舵,就有十多丈长,我们还有弓矢和巨弩,有发射时发出雷霆一般巨响、杀伤力惊人的巨炮。”
足利义嗣听得出神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道:“阁下,如果你们的军队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请求我的父亲帮忙,还要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追捕海盗呢?”
夏浔道:“请求你的父亲帮忙,是出于对他的尊重,这里是日本,是你父亲治下的领土,如果我们不告而来,就会冒犯令尊的尊严,对么?”
“嗯!”足利义嗣使劲地点头。
夏浔又道:“我们之所以要跑这么远的路,就是因为海盗们打不过我们,逃跑了。再厉害的军队,如果敌人根本不跟你作战,你来了他就逃走,你走了他就跑去欺负你家的老弱妇孺,你能因为他逃命的本事很厉害,就说他是很勇敢的武士么?”
足利义嗣激动地道:“不!那不是武士的作为!那是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