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帮!”
阮小九嘿嘿地笑:“喏,了了姑娘你看,这一帮三十九匹,那一帮二十八匹,前边坡上那一帮十六匹,还有,远处河边上那一帮,是十一匹。”
了了笑了笑,赞道:“不错嘛,才二十来天吧,就能一个人看四帮马,好样的。”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看那四帮马,说道:“你瞧见没有,河边这一帮,只有一匹儿马(公马),虽看这一帮马群最少,可你得格外注意。一帮马里头,如果有两三匹儿马,你就不用操心了,它们会在外围照顾着整个马群,不让它们乱跑乱动。
可这一群就一匹儿马,就不是它看着马群,而是带着马群了,你要一不留神,它撒起欢儿来,就不一定把它的马群给领到哪儿去了。”
“哦,这样啊,我还觉着那帮马最少,不用太操心呢,所以才特别看顾着这群最多的,多谢了了姑娘指教,我明白了!”
阮小九笑嘻嘻地点头,一双眼睛从侧面偷偷地看着了了姑娘那红菱似的小嘴吧嗒吧嗒,诱人地动着。
远处,负责看顾另外几帮马的一个牧马人摇头失笑:“小九这小子,又故意找辙,勾搭人家了了姑娘说话了。”
这个牧马人也是汉人,叫郑思安。自从有一户牧民家开始雇佣流戍开原的汉人替他放牧以来,苦于家中没有多余壮丁的许多牧人家纷纷仿效,雇佣了许多汉人帮忙。
这些汉人都是因为各种罪行被流戍辽东的普通犯人,无产无业,以帮人打短工为业,正好雇来做事。这些因为各种犯罪行为而被流戍的罪犯性情品格自然谈不上高尚,不过对上了性格彪悍、喜欢好勇斗狠的游牧部落,他们做事倒也不敢偷奸耍滑,更不敢恶客欺主。
不过我们看着放牧很有诗意,可是一天到晚只是跟畜牲打交道,实际上是非常枯燥的,难得了了姑娘这么俊俏的一个女子跑到这儿来指点他们放牧,他们自然要想法设法的与人家搭讪,多聊几句了。关于头马的规矩,老郑早跟阮小九说过了,他岂能不懂,故意出些岔子,撩拨人家大姑娘和他说话而已。
“咄、咄,去!”忽见别人帮中的一匹公马靠近了自己的马群,郑思安立即挥起了鞭子将它驱赶开。
养马的规矩是多,牧草、饮水、喂盐……还有,儿马不允许任何其它帮的公马靠近自己的马帮,一旦靠近了,儿马就会跳出来与对方厮咬起来;自己马帮中的任何一匹母马如果跑到别人的马帮里去,它就很难再归队了,因为儿马绝不原谅这种背叛自己的母马,它若回来,儿马是会驱逐它离开的。
还有就是,小儿马长大了,就会和老儿马争夺地盘,牧马人就得看着,等一方落败了,就得把它套走,骟了之后去拉车,若再把它留在马群中,那就不得宁日了。如此种种,很多规矩,所以牧马人看似悠闲,每天需要应付的事情实也不少。
了了是个粗枝大叶的姑娘,浑未注意阮小九的一双贼眼尽在自己鼓腾腾的胸脯上留连,她很认真地讲解了一番,一扭头捕捉到阮小九有些猥亵的目光,这才发觉他别有用心,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倏地扬起鞭子,喝道:“找抽是不?”
阮小九一见她扬起鞭子,脖子顿时一缩,赶紧道:“哪有,哪有,我确实不明白,嘿嘿,多谢了了姑娘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