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渴交加的夏浔和刘玉珏对着这匹骏马默哀似的唏嘘片刻,就开始宰马,马血喝饱以后又灌满了空瘪的水袋,管它能保存多久呢,先留下来再说,常有人说马血不能喝,越喝越燥,最后脱水而死。其实马血和其它动物的血液一夜,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水分,而且在野外还是极好的营养补充,可以补充身体所需要的盐分和其它电解质,至于口感不佳,这时候谁还顾及得了。
至于马肉,则切下来一大块背在身上,继续前行,远远的,他们已经看到了一片山峦。有山说不定就有生命,远比这无垠的能叫人发疯的沙漠可爱百倍。
望山跑死马,两天之后,夏浔和刘玉珏终于赶到了那片山峦之下,看着半山腰上那皑皑的白雪,两个人热泪盈眶。
经过十多天的颠沛流离,浴血转战,两个人都消瘦了一些,风尘仆仆,蓬头垢面,连一向好洁的刘玉珏都是胡子拉茬的。可是经过这么久的残酷征战,两个人却如受过粹炼的精钢,气势强烈起来。他们的衣袍污秽不堪,比叫花子还惨,可双眼却隐眨着冷厉的光芒,叫人不敢轻视。
“上山!上面有雪有树,必有生物!可要是这山外还是沙漠,你我怕是要在这山上做对野人了,哈哈!”
看见雪山,夏浔心情舒畅,居然有心开玩笑了。
“若真的再无出路,便可与杨大哥潜于大漠,苍穹白雪,隐居一生么……”
想至此处,刘玉珏的目光忽地有些迷离起来……
崇山峻岭,白雪皑皑,罡风呼啸。
其实山下已经暖和多了,可是在这里,却仍是雪深三尺,风也硬得狠。
他们不知道,此刻他们正在库鲁克塔格山脉的余脉处,翻过这座山再往前去,穿过一片戈壁滩,就是罗布淖尔。
两个人艰难地爬上山,这里,似乎是更接近天的地方,洁白的云显得很低很低,似乎只要再攀登片刻就能站到云端里,天空湛蓝湛蓝,澄澈的好像透明的似的。这里是亘古无人来过的地方,难得的是那种古老苍茫的宁静,可是在现在的两人眼中,自然是无暇欣赏这般风光的。
当他们看到他洁白的、毫无污染的白雪时,立即扑到上面,大口大口地吃着雪,润湿着自己干渴得冒烟的喉咙。幸好此时是冬季,否则,如果是炎炎夏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走到这儿来。等到大口吞下的雪化成水,顺着干渴的喉咙润湿了他们的肺,两个人又抓把雪洗了脸,这才带着一脸水珠站起来。
这里是高原地区,似乎有些缺氧,两个人一系列的动作有些剧烈,所以喘息的厉害。再往前去是一片山崖,两个人扶着岩石,避过风口,绕过那片山崖,再向看去,不由惊呆了,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竟是一副如许惊人的自然风光。
前边是一个山谷,山坡上一片雪白,山谷中却有片片青翠,溪流潺潺。这一抹绿、那一抹黄、又一抹白,交织出一副诗一般美丽的自然风光。数不清的野耗牛,就在眼前这个山谷里,仿佛一片片流动的乌云,大的小的、肥的瘦的,正在悠闲地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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