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利用冬季驻牧的地方不是很多,那些鞑靼部落往常在冬季的驻牧之地,他们基本上是了解一些的,可谓一抓一个准。这一来阿鲁台就穷于应付了,好在他已经歼灭了对方一支主力,大长了己方士气,主场作战又有地利人和等各方的优势,所以勉强还能与气势汹汹的瓦剌“复仇”大军抗衡。
夏浔和纪纲所忙碌的,就是根据每天送回来的情报,仔细分析鞑靼和瓦剌的势力消长,每当双方实力发生不均衡的重大变化时,他们就得利用埋在瓦剌的万松岭和藏进鞑靼的乌兰图娅这两个打进了对方权力核心的超级间谍,左右下一场战斗的结果,确保双方的实力仍旧保持均衡,唯其如此,双方才会都有信心继续打下去。
夏浔和纪纲就像操纵着斗鸡比赛的两个奸商,哪只斗鸡稍强,就压制下去,哪只斗鸡没了精神,就撩拨一下,虽然他们早就内定了比赛结果,却故意把比赛搞得难解难分,如火如荼,忽悠得一帮看客如痴如醉。
这天下午,夏浔和纪纲正在房中仔细分析着前方送来的最新战报,评估着鞑靼和瓦剌的势力消长,门口忽然被人轻轻叩响,传来一个馆驿佣仆的声音,道:“国公爷,有人到馆驿寻你!”
夏浔正思虑伤神,闻言微怒道:“不是说了每天午后本国公概不见客吗?”
外边那人期期地道:“国公爷,那位姑娘……哭得很是伤心,所以小的……小的……”
纪纲听了向夏浔投以暧昧的一眼,嘿嘿笑道:“接下来的事,下官来做,国公自管去吧!”
第975章 终向歧路行
夏浔一推房门,只见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大雪纷飞,连天漫地,地上已是厚厚一层积雪,软绵绵的好像铺上了一层白驼毛的地毯,一股清新的风裹着雪花直往屋里飘来。
夏浔忙掩上身后的房门,眯起眼睛看看那漫天大雪,欣然道:“好大的雪!”
他与纪纲进到书房处理情报时还没有下雪,院子里也清扫的很干净,这才多长工夫,已是银装素裹了。夏浔长长地吸了两口清新的空气,问那身着绿袍的馆驿仆卒:“来人在哪里?”
那人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未经国公允许,小的没敢叫他们进来,只是瞧那女娃儿可怜,先为她通禀一声。”
夏浔点点头,道:“如此大雪,正当一踏,我去看看来人是谁。”那馆驿仆人撑起雨伞要为他挡雪,夏浔却觉这雪甚美,并不叫他撑伞,任由大雪落到头上、肩上,大步流星出了馆驿大门,往门下一站,向雪中定睛看去,就见雪中一女二男正站在那里。
那女子年纪甚轻,身段虽似抽了条的柳条般苗条婀娜,却还明显地透着一股稚嫩的味道。一张雪白的小脸,头戴昭君卧兔暖帽儿,身上兜着一件松鹤鸣春的‘一口钟’披风,身后站着两个短褐大汉,不远处又停一辆长途大车,套了四头大黑骡子,显然是他们的乘坐工具了。
大雪弥漫,雪中站着的三人就这一会儿工夫,已被盖了一身的白雪,仿佛一个雪人儿。夏浔在雪花飘摇中,乍一看还未认出那女子模样,定睛再一看,不由失声道:“赛儿,怎么是你?”
唐赛儿扁了扁嘴儿,未及说话,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