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双目赤红,厉声咆哮道:“纪纲贼子,安敢如此欺朕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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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浔向永乐皇帝据理力争,要求严惩纪纲的那番奏对,纪纲第二天就知道了。
那时他正在天津卫,开春了,锦衣卫衙门已开始动工建筑,他必须得在场,不能整天赖在皇帝身边,但他在皇帝身边早就重金收买了一些侍卫、宦官为耳目,朝堂上的事情很少能瞒得过他。
闻讯之后,纪纲心中大恨。不过皇帝如此明显的袒护又让他放下了心事,只要皇帝无心惩办他,旁人又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心事虽然放下,他对夏浔的恨意却又加重了几重,纪纲本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咬牙切齿的立即就想还以颜色。
可夏浔想扳倒他固然不容易,他想扳倒夏浔更是难上加难,此前一次次用计,可都失败了。如今夏浔比以前更受宠信,如何治之?
思来想去,纪纲觉得只有从君王大忌上面着手,才有扳倒夏浔的可能。
纪纲绞尽脑汁,仔细谋划了两天,终于想出一条勾连阿鲁台,陷害夏浔的毒计,阿鲁台现在虽是一只没牙的老虎,但是已经归顺辽东的鞑靼部落中,他还是能够指挥得到一些人的。
动用这股力量,打起夏浔的旗号招揽人心,反手再栽赃给夏浔,只要运作巧妙,手脚干净,夏浔在辽东大力培植亲信,发展个人武装的罪名就再也洗脱不得,就算皇上不完全相信,心中只要有了猜忌……
纪纲“嘿嘿”地狞笑几声,立即铺纸研墨,想把详细的计划拟定下来,叫人赴辽东执行。纪纲挽起袖子,刚刚拈起一块香墨来,“砰”地一声,他的管家便一头撞开房门抢了进来。
纪纲一怔,还未问话,那管事便急急说道:“老爷,外边来了好多官……”
“兵”字尚未出口,他就哇地一声大叫,张牙舞爪地飞出去,一下子扑到迎门的一扇屏风上,将屏风扑倒,摔在地上吭吭唧唧地爬不起来。
纪纲大怒,霍地站起身来,厉声喝道:“谁人放肆!”
门口一只官靴,官靴悬在空中,好像要请他鉴赏一番似的,停了一下,还轻轻地摇了摇,活动了一下足踝。黑缎面、白帮、精工细作,手艺上乘,大概能值两贯钞。官靴缓缓放下,一个人便慢慢踱了进来。
这人貌不惊人,一脸微笑,只是一身锦衣鱼服,入目特别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