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些长老在私底下,也不是没有商量过另置商队进行海上贸易的可能,但是从设想一开始,他们就知道另辟海路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
他们不可能在东海郡找到第二个关少河,也就不可能拥有关少河那强大的进货和出货路子。
关少河是聪明人,他是宁可与韩漠进行单纯性的个人交易,也不愿意掺杂进韩族更复杂的家族式交易,他已经和韩漠形成了默契,而且对于韩漠的为人也很了解,韩漠这个人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下手绝对是毫不留情的,所以无论如何,他和韩漠的合作基础是非常牢固,长老们即使想冒着得罪韩漠的代价去拉拢,也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即使他们运气很好,找到了一个与关少河有着同等实力的商家,拥有在中原进货出货的渠道,但是他们要想组织起海上的贸易,那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韩漠的船队,是由海上几十路海匪共同组成,大东海就像是他们的后花园,他们在海上有着任何人都比不了的经验,最重要的海上线路,他们也是一清二楚,长老们要想组成这样一支船队,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而且韩漠的商号已经在南洋诸国根深蒂固,打开了旗号,更适合当地的官府形成了融洽的关系,要想插进一脚,那是千难万难,只要韩漠手儿摇一摇,在背后下绊子,长老们即使能组成商队,那也是一败涂地。
这个时代,先下手为强在商业上更是显示的淋漓尽致。
所以韩漠虽然笑眯眯地提出让长老们可以自行组建商队贸易,非但不会让长老们开心,反而让这帮老家伙更是恼怒。
“玄昌,小五是你的儿子,这事儿你怎么看?”韩天赐气呼呼地靠在太师椅上,瞥了韩玄昌一眼,冷冷问道。
韩玄昌恭敬道:“诸位长老,这海上贸易的事情打一开始,玄昌就和大宗主商量好,一切都由漠儿自己去折腾,咱们不去插手,大宗主也对玄昌说过,当时召开族会的时候,诸位长老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一直以来,海上贸易的事情,玄昌是从来都没有过问的。”他转头望向韩漠,皱眉道:“漠儿,几位长老如此恳切要出银子帮你,你该当好好考虑一番才是。”
韩漠恭敬道:“爹,漠儿如今不缺银子,而且更不敢拿着长老们的银子去冒险,就算是家法从事,漠儿也是不敢接的。”
韩天赐皱起眉头,看如今这情形,要入股分红的可能性是不大了,自己总不能真的凭借长老的身份威迫韩漠答应。
若真以长老会的名义向大宗主要求长老们入股,或许大宗主念及整个韩族的大局,会吩咐韩漠抽出一部分红利来,但是这样一来,长老们也就等于违背了自己的诺言,威望将大大降低。
这帮家伙没有什么能耐,如今靠的就是威望,若是倚老卖老强行让韩漠接受入股,这事情一旦张扬出去,这帮老家伙失去的肯定要比得到的多得多。
“小五啊,你既然担心咱们的银子拔下去有风险,我们这些老人自然也不会让你为难。这从公中支银子的事儿暂且就作罢。”韩天赐很不甘心地道:“不过你也知道,如今旁系子弟中,有不少人还没有事儿做,整日里不求上进,这日子久了,对咱们整个韩族可没什么好处。所以我们想聚集一批韩族子弟,让他们听你调遣,帮着你做生意,你看如何?”
“世族不从商。”韩漠平静地道:“韩族外围子弟若是从商倒也罢了,不过韩家旁支子弟也是世家子弟,若是经商,只怕会被人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