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淡淡一笑,忽然问道:“如果阁下不介意的话,不知能否知晓阁下的名字?”
黑衣人笑道:“只是市井俗夫,贱名不敢有污大爷的耳朵!”
韩漠“哦”了一声,并没有追问,向韩滨一示意,二人这才催马离开了这片算不得热闹的地方。
……
黑衣人见韩漠二人走远,这才回到屋内,关起门来。
憨小子抬起头,看了黑衣人一眼,问道:“还要做多久?咱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了?”他的声音波澜不惊,平如水。
黑衣人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一次总会有旨意下来的,也总有新的长官到来,我们再等一等吧。”
“等什么?”憨小子淡淡道:“莫非你觉得还会有公颜老那样的长官到来?到了今日,你的念头还没有断?”
黑衣人叹道:“这毕竟是公颜老的心血,咱们总不能就这样放弃。”
憨小子沉默着,许久之后,才道:“这一次若还是那种不明所以的人来统管我们,我是真的要离开了。”
“是啊……”黑衣人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大伙儿等了四年,也是个头了,这一次若是不行的话,大伙儿就散了吧。”苦笑着摇摇头,道:“其实如今也没人会注意我们了,若不是为了公颜老这一点心血,若不是公颜老对我们的恩惠,我们也撑不到今日的。”
屋内一阵沉寂,只有木料气息兀自在室内弥漫着。
“其实……”憨小子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道:“其实就算再出现一个公颜老那样的人物,我们又能如何?依旧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依旧要去做那些与我们性情相违背的事情。”他看着手里那把锋利的雕木小刀,轻轻道:“他可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瞬息间就没有了生命,也能让没有生气的木头充满活人的气息……我觉得后者带给我的安慰远远要比前者强烈。”
黑衣人皱起眉头,看着憨小子,严肃地道:“小李,你不该说这样的话。”他叹了口气,缓缓道:“至少现在不该说这样的话,也许有一天,你离开这里,可以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说出来,但是……你如今还是花厅的人,公颜老当年立下的规矩,‘身在其位必谋其职’,你万万不可有丝毫的亵渎!”
憨小子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又开始雕刻起手中的木头。
“知道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吗?”黑衣人忽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