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长老并没有清晰事情的真相之前,仅仅因为察觉到司徒静的话语似乎有针对贺族的迹象,便立刻调转枪头,将矛头对准了司徒静。
司徒静心中即使悲哀又是愤怒,原来自己在贺族人的心中,竟然是如此一个分量,仅仅因为一句话,他们就可以抛弃自己,将自己当成垃圾一样抛弃。
他猛然醒悟,自己这么多年,究竟得到了什么?
在这关键的时刻,自己只能成为世家斗争中一个可笑的工具而已,韩漠要利用自己对付贺家,而贺家也毫不留情地抛弃自己,自己所处的地位,是何等的可悲。
他记得一句话。
看一个人的心术,看他的眼睛!看一个人的身价,看他的对手!看一个人的底牌,看他的朋友!
司徒静自诩为一方大员,堂堂的宜春郡郡守,但是这个时候,用这句话来考察自己,自己实在是渺小到了极点。
且不说心术,在心术上,那是连韩漠这样的年轻人都斗不过的。而看自己的身价,自己却没有对手……自己觉得是对手的人,却根本不将自己当做对手,而只是当做利用的工具而已。至于底牌……很可悲,在这个时候,他没有任何能够帮他的朋友,也就没有任何的底牌!
他因为心凉,产生了一种极难压抑的愤怒,霍地起身,指着大长老怒喝道:“本官毁掉什么,难不成还要向你解释?你是什么东西?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不过是一介布衣,如此质问本官,究竟意欲何为?至于贺勉,其罪当诛,也用不着多说什么……至于这背后是否有你们贺族的其他人参与,本官是一定要细细调查的,查处一个惩办一个,本官就不相信,你们贺族在这宜春郡,还真的能够一手遮天……这天下,还是姓曹!”
他因为愤怒,脸上的肌肉扭曲,神情看起来极为可怖,这一番言语极是严厉,不但是这些长老,就是吏部官员以及正座的凌太监,也都有些惊讶。
长老们一怔之后,立刻有一名长老起身来,便要反唇相讥,却被大长老伸手拦住,示意几名起身的长老坐下,他自己也是缓缓坐下,苍老的声音缓缓道:“郡守大人,你也不必动怒……韩将军,既然要议事,只怕还缺了一个人吧?”
韩漠这才将眼神从那绣画上收回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了司徒静一眼,才淡淡道:“大长老是说贺大老爷吧?我已经派人去请了,这会子也该到了!”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薛绍那粗犷的声音:“贺大老爷到!”
韩漠呵呵一笑:“果然是来了!”
贺学之进来时,堂中大部分又是吃了一惊,虽然经过了处理,但是贺学之的嘴巴依旧是破裂不堪,看起来极是吓人。
贺学之身后紧跟着薛绍,进了堂来,贺学之扫了堂中众人一眼,细小的眼眸子显出吃惊之色,随即怨毒地望向韩漠,冷哼一声,走了过去,便有一名长老起身来,为贺学之让了座,长老自己拿了一把椅子在下首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