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广东官场和胤禛都统一了说法,康熙那拿到的就是一个“政治真相”,而这个真相,只要他不举反旗,他怎么都不是反贼。
事实真相当然不会全然瞒住,广东地方连带胤禛,也肯定会报上一些,但这些是不是足以让康熙大动干戈,就看康熙透过这些事实真相,能看出李肆他的危害到底能有多大,以及能下多大的决心,毁掉二三十年的仁治盛世来讨伐他。
李肆的估计是,就算康熙完全认清了自己的实力,自己的意图,也没壮士断腕的决心,而这样的决心,雍正有。可惜雍正现在只是胤禛,还在他手里留下了把柄。
所以李肆的谋划很简单,一力降十会,解决了广东提标,再提兵凌压广州,虽然举着韶州镇标和英德练勇的旗号,可意思棋局里的人都明白。
现在看来,不仅李肆之前用力过猛,杀了王文雄,胤禛用力还更猛,搞出了广州之乱。
“这广州城的首尾,我就没办法了。”
李肆只能把这事丢给胤禛和广东官面自己去想办法,他们才是抹泥巴的行家。
“至于我的章程,很简单,我做我的生意,谁不惹我,我就给谁好脸。”
李肆将底线给了出来,话虽简单,却透着满满的盛气凌人。李朱绶只觉牙疼,有这么跟朝廷说话的么?听着还跟当年三藩的话那么像……
“广州城的首尾,那就只能看督抚和四阿哥他们怎么料理了。至于德升你这章程……没有转圜的余地么?比如……送上一些小节,让四阿哥和广东官面有个脸面?”
李朱绶在劝李肆让点步,比如自承某些地方违制,出钱认捐,表个态度什么的。
“我是反贼呢!反贼怎么有资格给四阿哥脸呢?”
李肆瞪大眼睛,一幅无比委屈的神情。
“哎呀,广东一省皆知,你李三江从来只做生意,哪有什么反意……”
李朱绶“安抚”着他,心中却说,四阿哥要拿你开刀,你不干,还把伸过去的爪子给剁了,这跟反贼有什么区别?只是你这反贼,本事太大,大到了只要你不举旗,大家就不敢说你是反贼的地步。
“他们料理好了首尾,我帮他们出官兵的抚恤和伤病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