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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校对版] 草上匪 1403 字 2022-11-11

汤右曾闭眼沉思了一会,冷声道:“官家……到底有何盘算?”

他这话是在对谁说,有心人清楚。这形势是皇帝一手造成的,皇帝也是算无遗策的,今日这番景象,他怎么也该料到,那么,他到底怀着什么心思?

彭先仲决然道:“侍中,官家没有私心!”

杨冲斗不耐地道:“但官家之下的人,却难说了!”

眼见内阁要明里裂作两方,一直沉默着的范晋终于开口了:“为什么要问官家有什么心思!?诸位是一国执宰,难道事事都要去问官家在布置什么大局!?那诸位岂不是连棋子都不如!?眼前这番动荡,诸位就要本于职守,以我朝既定国策来办!有乱子,解决乱子,有隐患,绸缪未然!”

史贻直咬牙道:“若是……若是事涉青田公司……”

这话说得直了,万一他们拟定应对,把事情捅倒了皇帝身边,让皇帝难堪,那该怎么办?

范晋没有一丝犹豫:“别忘了官家的万民之约!若是将官家当作那等以权谋治国的皇帝,那可是大错特错!”

李朱绶赶紧定下调子:“范知政说得对,我等重臣,要行天职,而不能以前朝事君父之心看待职守。”

道理的确如此,可众人心中还是存着绝大疑问,今日这番景象,皇帝到底是否早有预见?皇帝一直在外,是否也与此有关?皇帝最终会怎样来一锤定音?

承天府白城书院,此时已改名为“白城学院”,学院深处的内藏书楼里,陈万策收起报纸,恭谨地问着正在沉思的段宏时,“老师,学生看不透。”

段宏时睁眼,叹道:“你啊,跟薛雪一个路数,都是沉湎于鬼谷子的权谋之术,只能作国器之才,难以掌国政大道。”

身前书案上,正摆着一本书,封皮上五个字,笔锋刚直无肉,正是“天演资本论”,这是李肆八年前自著而成的。

段宏时像是在缅怀过往某些时日,话语飘渺:“他说的那头怪兽,终于养熟了……今日之事,不过是兽性发作,张开了巨口,露出了狰狞利齿而已。”

“这是必然的一步,他在八年前就说到了此事,但既然他有底气放出这头怪兽,自然也准备好了笼头,不……”

段宏时微微皱眉:“这笼头,一直在编,编织了八年,现在不定是他想试试,能不能拴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