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定北脸色也白了,这一国虽开了新气象,但事涉国本,谁知道官家会不会兴起大狱?
众人看向岳超龙,看得他脸色更是一片黯淡。
“别慌!老岳你赶紧去稳住那人,从他口里掏得更多消息……”
何孟风是绿营派领袖,瞬间有了决断。
“此事你须得立稳了脚跟,留足证据,光咱们去见证可不够,马上去找常德知府,同时快马飞报湖南巡抚。”
一番商议后,岳超龙心急火燎地找来了常德知府,由其守在隔壁,充当他跟这姓沈士子沟通的见证人。
“学生姓沈名在宽,先师乃江南文宗晚村先生……”
那士子对自己的身份颇为自傲,昂首挺胸地说着。
英华一帮绿营派军将被这沈在宽一番神叨叨的话搞得惊惶不定,湖南巡抚房与信接到岳超龙的急报,还以为是北面鞑子打了过来,吓了老大一跳,明白了是这事,也有了自己的一番联想,急急赶往常德。
房与信到常德已是四月二十七,沈在宽面对英华军政两方的联合审讯,依旧是一脸鄙夷之色,还淡定地道:“岳将军不听沈某言,日后青史留名,怕是要留个懦夫之名了。沈某当然不是一个人行事,此时岳将军在北面的侄亲,那位岳大将军,估计已经起事了。”
房与信跟岳超龙对视一眼,已隐隐觉得,他们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了,这沈在宽就是个标准的腐儒,还活在自己的臆想中呢。
这边岳超龙等人是松了口气,可之前所感受的那股惶恐巨压,随着西安城抚远大将军行辕外,一个人跌跌撞撞扑向正回行辕的大将军仪仗队伍,十倍转移到了另一人身上。
署抚远大将军,兼领川陕总督,一等侯,岳钟琪岳东美。
年羹尧入朝,抚远大将军的位置空了下来,岳钟琪这个署理,多半只是过渡,最终要将军权还给其他人。他早前位置本就很高,平定藏地后,就从四川提督拔为四川巡抚兼理提督事,年羹尧离开,怎么也要落个总督。朝堂传来风声,说多半就是川陕总督,甘青一代会割出去,单独设督。
此时他虽只兼领川陕总督,但已开始着手熟悉地方政务,有人拦道献书,他不得不受。
接下书信,岳钟琪一看封套,一颗心顿时如铅一般直坠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