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节杖,还带着刺,内外都能用。”
该得的砥柱崩塌,恐慌压过了屈辱,她趴在地上,再无半分力气,任由女卫给她套上衣服,拖出帐外,依稀还听到帐中的对话。
“四娘,陪我去洗澡,恶心死了……”
“你这昏君……”
第二天,她立在广安门的门楼上,目送大军南去,还不时瞟着门楼上的火炮,点燃那火炮,轰死某个人的念头几乎快撑裂了身心。
可惜,那火炮早已被封了火门,周围王公重臣的乞怜目光让她找回了一丝自我。而当弘历和允禵事事问计,那个汉臣吴襄更如叩头蛤蟆一般,献媚进谄,以示效忠时,她重获新生。
如李肆所言,她得到了那根带刺的节杖,那种感觉的确让她觉得飘飘欲仙。
从那之后,茹喜,再不是替雍正,替李肆,替天下间任何一人卖命的茹喜,她就只为自己。
压住沸腾的心绪,茹喜抱得弘历更紧了:“皇上,这天底下,再没有谁能比我更恨那李肆,你若真心当他是叔皇帝,我还不信皇上你呢……”
弘历打了个哆嗦,佯装去书案看奏折,终于挣脱了茹喜的束缚。
“那么,朕……我们该怎么做?”
你跟叔皇帝是爱是恨,关我什么事?别拉我出来挡枪。万一宫中传出消息,说我跟你怎么怎么了,惹得叔皇帝恼怒,我这个侄皇帝可没得好日子过了。
弘历下意识就是这想法,之前叔皇帝那拍在肩头的巴掌,感觉不仅没有消去,反而一日比一日沉重。
自小他就聪颖好学,对天人之事也很感兴趣,《天人三论》、《权制论》,叔皇帝的论著他都看过,越看越惊心,越想越钦佩。如果不是满人,不是大清皇帝,他都有心投奔大英,为叔皇帝征战天下作马前驱。
现在他的职责,就是守好这大清天下,老老实实听叔皇帝的话,当一个太平天子,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也就心满意足了。
当然,这都建立在《英清和平协定》真能管用的基础上,而以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屁股论,国之生死,自不会寄望于什么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