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就是盛京,我们退无可退!”
萨尔浒城外,奉天武卫军左翼总统高晋挥着军刀,嘶声高呼,左右军将本是一脸颓色,这一声喊如一道鸣雷击在心口,人人振作,鼓起余勇,涌上战阵,带着兵丁奋勇向前。
“萨尔浒是我们满人的圣地,百年前我们就是从这里开始,夺了汉人的龙气!今日若让汉人得城,我们满人就要绝了!”
萨尔浒城上,武卫军右翼总统哈达哈一脸血污,如降世修罗一般,他拔刀呲目大呼:“杀——!”
血迹几乎已染遍军服,看不出暗青本色,城中满兵听到这般呼号,便是伤兵都拄着火枪,涌上城头,跟铁灰制服的敌军战作一团。
“满人已被打断脊梁,怎能抗我大燕精兵至此时!?定是你们督导不力!”
城东铁背山下,营帐连绵,大帐中一人身着金甲,龙头肩扣清晰地彰显着他的帝王之阶,这位新出炉的皇帝正是大燕国靖武皇帝年羹尧,他正厉声斥责着麾下军将。
军将们个个都是一身脏污,脸色惨白,显非怠战,纷纷力陈满人死战不退,部队伤损极大,已到崩溃边缘,再难为继。
年羹尧咆哮道:“所有将佐,亲上第一线压阵!此战关系到我大燕定鼎成败,胜则一飞冲天,败则万事休矣!我们再无退路!”
第九百四十九章 满州余勇,春雨乱辽东
“二皇子”年富一身血污,显也是亲上战场搏杀过了,他振作道:“莫看满人疯狂,这不过是困兽犹斗,回光返照,如今就看敌我两方,谁能咬牙坚持到底!”
将领们默然,咬牙坚持……他们在尼布楚已经咬牙坚持过几个月了。二月底攻陷尼布楚,安定北方后路后,得知英华已大举北伐,年羹尧毅然举旗。押着未经休整的部队急速南下,会合后方人马,向西一路急进。
这段时日,所有中高级将领都是强自熬过来的,年羹尧本人也已日日尿血,可被新朝定鼎大业激励着,大家都不觉苦累,出柳条边墙的英额门时,都觉打下盛京不过是举手之劳。
满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大英这些年已把满人的皮剥得干干净净,如今大英北伐,满人就是丧家之犬,他们抄满人老家,不过是打落水狗。
大燕虽新,可挣脱了满人统治,又有偌大前程可得,年羹尧部下文武人人心气高昂。年羹尧多年割据,麾下兵强马壮,还跟英华商货不绝,军械精良,军法严整。欺负鄂伦特那些新满州部族的武功不值得夸耀,冬日苦战,尽灭罗刹人,夺尼布楚这样的功绩,便是康熙都难企及,不敢说胜过英华红衣,收拾满人却是信心百倍。
当三万强军逼近萨尔浒城时,没有一人能想到,满人竟然能据守这座寨城一月之久!难道就因为这座城寨叫萨尔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