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怀鄙夷地端详了江雪声一阵,似乎觉得这人已无可救药,没什么辱骂的价值,便一翻手取出个琉璃盏来,凑到唇边浅啜了一口,平复自己紊乱的气息。
那琉璃盏玲珑剔透,内蕴灵光,表面刻有符咒,一看便是有些来头的灵器。
只不过,其中自然涌出的液体,似乎泛着一层淡淡的姜黄色,还有几枚梭子状的红果浮浮沉沉……
舒凫: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
“……”
谢芳年一言不发,默默饮过疑似枸杞茶的谜之液体,白里透青的面庞恢复了几分血色,但神色依旧阴沉,看也不看江雪声一眼,只向舒凫问道,“幻境之事,都处理好了?”
“是,都解决了。这一次,还要多谢华月长老相助。”
舒凫中规中矩地回答道。
不知为何,她一看见谢芳年,便想起他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嫌弃她弹琴难听、暴殄天物,听一次胸闷气短,听两次滋生心魔。
当时舒凫还有几分不服,心道“你懂我什么呀!这都是魄月自愿的!”,但目睹幻境以后,每当回想起凤君灿烂的笑容(炼器成功那一刻,他笑得像个三岁半的孩子),她便深感痛心疾首,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我说,华月长老……”
为了缓和一些内心的愧疚感,舒凫迟疑着向谢芳年道,“我知道,是我辜负了魄月琴,还有炼器师的一片心意。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学习音律,将勤补拙,至少弹出一两首能听的曲子。之前的事,你不要放在心上。”
“……”
闻听此言,谢芳年有些意外地抬头望向她,一手搭在胸口,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细腕上一串小巧的茉莉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