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俞显然在路上已经考虑清楚了,道:“此人来的好没头脑,也不知什么来历,不过吴王重病是何等大事,总瞒不过主公姐姐,您遣一信使前往询问,最多不过数日间便有答复,那时再做决定不迟。”
朱延寿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明日再来府中办事吧锕”
待王俞退下后,朱延寿回到堂后,只见一名红衣丽人坐在胡床上,正在低头思忖。朱延寿张开双臂,将其抱在怀中,笑道:“我的女诸葛,你可有什么主意,说来与为夫听听。”
原来这女子便是朱延寿的正妻王氏,不但容貌艳丽,且颇有智谋,极有见地,朱延寿若有大事难决,常常询问她,往往有意外之喜。方才王俞禀告时,她便在堂后听。
王氏挣开丈夫的怀抱,问道:“夫君以为当如何?”
朱延寿坐在王氏身旁,笑道:“若杨行密当真是重病,不出三日,吾姐那便自然是有消息过来,田覠那厮知道此事瞒不过我,便遣人先告诉我,让我不敢出兵南下广陵。他和安仁义两人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一般,监视他的李神福去打杜洪去了,两人合兵从润州渡江便到了广陵,那时整个淮南便是他的了,田覠呀田覠,你打得好算盘,让我朱延寿辛苦一番给你做嫁衣,天下间岂有这么好的事情。”
王氏却摇了摇头,道:“我却不这么想,这几日来,我眼皮不住的跳,总是觉得心神不灵,好似有凶杀之事要发生了一般,我看你还是莫要急,在这寿州静观其变吧。”
朱延寿站了起来,笑道:“夫人说的什么话,这淮南偌大的基业岂有坐在这里等能够等得来的,你说有凶杀之事自是没错,我领兵南下,岂有不杀人的,你说了这么多担心的话,又拿不出什么凭证来,也罢,若你能说出什么真凭实据来,朱某便留在这寿州陪夫人便是。”
第007章 中计
王氏在丈夫的怀中,心中却越发不安起来,但偏生又无法将心中的话说出口来,毕竟自己心中的怀疑没有半点凭证,两人在堂上坐了一会儿,此时已经时候已经不早,朱延寿吩咐下人准备酒肴歌姬,准备与王氏共同饮宴,也省得她老是疑神疑鬼的。
过了一会儿,仆役便上来通报酒肴皆备,朱延寿便延请王氏一同入席,一边进食饮酒一边观赏歌舞。朱延寿曲意说些小话,想要逗的王氏开怀。王氏虽然心中仍有隐忧,但看丈夫这般体贴,也只得强自压下心中忧虑。两人酒过三巡,门外突然有亲兵通报,淮南朱夫人有使者前来,朱延寿正欲吩咐将使者带往书房,却看到王氏脸上的担心,转念吩咐将使者直接带到这里来,待亲兵退下后,朱延寿一面下令舞姬仆役退下,一面笑着对王氏道:“你莫担心,无论何事某都会与你商量,等会姐姐使者赶来,你若有什么担心的,大可亲自询问便是。”
王氏见丈夫如此体贴入微,脸上露出笑容,福了一福道:“多谢夫君!”
不一会儿,那使者进得屋来,呈上书信,原来朱氏害怕自己弟弟多疑,又与自己丈夫已经有了嫌隙,若杨行密的使者先到,只怕朱延寿会起了疑心,发生冲突反而不美,便领自己家人带三马而行,日夜兼程,竟然比节度使中的使者还早到了一个多时辰。
朱延寿接过书信,刚看了几行,脸上便是眉飞色舞,几欲跳了起来,好不容易忍住性子看完了,便将那书信递给一旁的王氏道:“夫人亲看,果然是大王重病,姐姐修书来,要我赶快回广陵去,也好护得她和外甥平安,莫让淮南落入他人手中。”
王氏接过书信,细细看了一遍,脸色阴沉了起来,她对这事情颇为怀疑,只是在信中偏生找不出一点问题来,便问道:“信中说大王重病,卧床不起,你可知道具体发病时间,还有症状?”
那信使乃是朱氏的亲信家人,平日里都是在内宅跟着朱氏行走的,见王氏问话,便一一将杨行密发病的时间,还有自己亲眼所见杨行密的状况说的明白。王氏在心中比对了半晌,倒是没有半点问题,可是心中还是有个声音大声地喊着:“一定有问题,这一切也太巧了,夫君若是去了广陵只怕便回不来了。”正要开口劝说,朱延寿却先开口说道:“夫人,你就莫要疑心了,这笔迹是模仿不来的,的确是我姐姐的亲手所书的,姐夫去年便重病缠身,拖到今日发作也是正常的,莫非你还怀疑我亲姐姐还会骗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