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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帐房笑道:“这些日子来,咱们一共弄到粮食六百余石,布帛千余匹,还征发百姓将壁垒修缮了一次,连口粮都省下来了,这可都是二爷您的功劳呀,家主回来肯定要夸奖的。”

李承冷笑了一声:“你这厮端的是没眼力,我岂是为了这点粮食布帛,你想想如今正是农忙时节,被征发劳力的家中肯定劳力不足,到了秋天定然歉收,那时他们还不得乖乖的把田土献到我家来;而且这般做,百姓并不会怪我们李家,而是把仇记在哪无事生非的官府身上,这岂不是一举两得?”

“啪!”那账房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骂道:“打你个没见识的,在二爷面前那轮到你乱说话的,只须老老实实的按着二爷说的去做便是了,定然是成的。”

李承被账房这一阵马屁拍的舒服,笑道:“罢了吧,你这身功夫便全在这张嘴上了,小心做事,待我兄长回来,莫要出了纰漏,让他看到了,你可讨不到好处。”

那账房赶紧连声称是,这时外间突然有人通传,说随家主前往周家的随从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周家嫡子周虎彪,带了快两百人,只说有要事通报。

李承听了一愣,暗忖若有要事,为何兄长不回,却派随从回来,还让周家领了这么多兵过来,便沉声吩咐手下让家中部曲准备好了,自己当先向外间行去。

待到了庄门,只见外间密密麻麻的站满兵士,站在前面的两人一个是随兄长前往宁海周家的心腹,宁外一个满脸虬髯,身形雄壮,李承已经认出正是周虎彪。两边的院墙上稀稀拉拉地站着了百余个李家部曲,正指着下面的兵士,说笑着什么。

李承高声喊道:“周世兄,我们两家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次带了这么多人来我家作甚?”

周虎彪上前几步,来到庄门下高声喊道:“周某此次来,却是奉了家主之命,有要事前来的,李世兄请快将庄门打开,让周某兄弟们进去休息。”

李承冷哼了一声,这些年来台州豪强混战,周家与李家虽然没有大动干戈,之间的关系也绝对称不上友好,对方一下子带了两百多全副武装的兵士来,又岂能随便开门。李承微微思忖,转而笑道:“周世兄,你手下彪悍的紧,进庄只怕吓坏了庄中妇女,这样吧,你先和我兄长随从进来叙说事情,至于随你同行的弟兄们,我让人送来干粮饮水,便让他们在外间进食休息吧!”李承随即一招手,便从寨墙上缒下来一只可容两三人的大箩筐来。

听到对方这般回答,饶是初春的寒意还颇为渗人,周虎彪的额头上也渗出一层冷汗来。“那厮莫非看出什么破绽来了,想要把我诓骗进去一刀杀了。”周虎彪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寨墙,足有三丈高,不比有些小的县城城墙矮,加上寨墙前的壕沟,绝非可以轻易攻破的,虽然壕沟的吊桥并没有拉起,可凭自己身后的两百余名兵士,想要攻进寨中,的确是不易的很。

周虎彪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朱五摇了摇头,示意拒绝对方的建议,周虎彪沉吟了片刻,低声吩咐道:“朱兄弟,待会我上城,若能将李承那厮擒拿住了,你便趁势让伏兵一起出来扑城,若我中伏被杀,你就领着弟兄们退兵,千万不要蛮干?”说完,不待朱五回答,周虎彪从旁边手下拔过一柄短刀,藏入怀中,便自顾带着那李安的随从一同往那箩筐去了。

不一会儿,周虎彪便上得寨墙来,李承便在四五名手下簇拥下走了过来,笑着问道:“周世兄,你说有要事前来,却不知是何事呀?”

不待周虎彪开口说话,一旁那李安的随从猛的一下跳上城头,一边跑一边嘶声喊道:“周家的狗崽子投靠官府了,大爷也被他们抓了,二爷小心。”

突然的变化让李承呆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不待他回过味来,便只看到眼前白光一闪,咽喉上已经着了一刀,却是周虎彪见情况不妙,反手便将怀中的短刀掷去,正中李承咽喉。

周虎彪掷出手中短刀,也不看中了没有,大吼一声,便拔刀合身扑了上来,李承身边随从来不及抵挡,便被他砍翻了一人,其余两人拖住李承便向后退,剩下一人回身抵挡周虎彪,其余的守兵这才回过神来,叫喊着扑过来,可最近的相距也有四五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