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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范思从,连本王打马球都管!”杨渥顿时不乐,原来自从他继位以后,范思从便不断对其劝谏,希望他减少饮酒打球,谨慎行事,在杨渥的旧部之中,彪悍勇武之士不少,但能够像范思从这等不顾利害,敢于直谏的却一个也没有。

朱思勍看到杨渥这般模样,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笑道:“范长史一番苦心,都是为了大王基业,请大王明鉴!”

杨渥心中也知道范思从对自己的忠心,虽然心中不喜,但还是点了点头,只是想起平日里那些不顺心的事情,不由得叹道:“我如今身为淮南之主,位极人臣,但还没有昔日里判点衙内诸军时每日里射猎击球,快活之极!这天下事怎的不能两全呢?”

杨渥正慨叹间,远处出现了一个骑影,朝这边飞驰而来。朱思勍眼尖,离得尚有两百余步便已经看清了那骑士背后的靠旗,肃容道:“大王,是王府的传骑,定然有紧要消息!”

“莫非是与镇海军的战事有变化!”杨渥眉头一跳,神色紧张了起来,自从他将一部分亲军增援到前线,重新对广德一线的镇海军发起猛攻以来,吕方放水迟滞彼军,前线战事便十分胶着。杨渥的心情也十分着急,只是如今自己的心腹陈潘已经在第一线了,也不主张再更换主将,只得耐心等候。

转眼之间,那传骑已经赶到杨渥面前,骑士跳下马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书信,朱思勍探身接过书信,呈送到杨渥面前。杨渥打开一看,脸色顿时凝重了起来,轻踢马腹道:“快回王府!”

吴王府节堂,七八人分两厢坐开,个个神色疑惑,不时交谈着什么,从他们脸上的神色来看,应该他们还不知道被突然招来的原因。这时,突然外间传来一阵通传声,众人立刻刷的一声站了起来,接着杨渥便一身窄袖圆袍上得堂来,径直走到首座坐下,对一旁的范思从问道:“长史,江州的使者在哪里?”

范思从敛衽行礼道:“启禀大王,安排在左厢的那座独立别院歇息,门外有精兵把守!”

杨渥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长史,你快将事情详情说与大家听听,之后也好商量!”

范思从点了点头,便细细的将钟传身故,钟匡时与钟延规兄弟相争,于是钟延规派出使者向淮南求取援兵的事情一一说明于众人听。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堂上众人神色各异,有惊喜,有惋惜,有疑虑,更多的则向范思从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钟延规那厮说要借兵,可有送出人质来?”

“钟延规在信中说钟传乃是钟匡时所暗害,这到底是他编造出来还是当真如此?”

“钟延规说要借兵,那他有无交出大江入湖的关口,这可是紧要的很!”

雨点般的问题让范思从一时间很难回答,看着众人兴奋的神色,他的嘴唇张开而又合拢了,显然经验还不够丰富的他在这段不长的时间内并没有从使者那里得到确实的消息。

“依我看这消息中颇有蹊跷,据我所知,这钟延规不过是钟传的义子,钟匡时却是钟传的嫡子,两者的身份本就是天壤之别,钟传又不是那等暴虐之人,钟匡时又何必暗害自己亲父来夺取王位呢?依我所见,定然是钟传死后,钟延规不服钟匡时继承大位,便起兵夺位,又害怕兵力不足,便向淮南借兵以为后援!”一名老将笑道,此人虽然未曾亲见,但凭借着过去的经验倒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错,那江州与我军接壤,钟延规若是引兵南下去争洪州,其老巢必定空虚为我所夺,与其这般,不如索性向我军借兵来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