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应的不信任态度自然也没有瞒过糜竺的眼睛,领着原封不动的两百家奴离开了东门校场后,刚远离了陶应,糜竺立即向自己的兄弟糜芳冷笑说道:“看来,我们都有些低估这个陶应小儿了,竟然能防着我们兄弟往他的队伍里安插眼线,还算不笨。”
“怕他作甚?一个乳臭未干的白痴小儿!”糜芳从来就瞧不起陶应,冷哼说道:“别说陶应小儿了,就是陶谦老儿,也不敢把我们兄弟怎么样!真要翻脸,先不说陶谦老儿手里剩下那点残兵败将未必是我们糜家私兵的对手,陶谦老儿敢对我们兄弟下手,玄德公也马上有了开战借口!”
“明枪当然易躲,暗箭却是难防。”糜竺摇头,低声向糜芳吩咐道:“小心为上,吾弟可多派人手,于暗中监视陶应小儿,仔细观察陶应小儿的一举一动,尤其要摸清楚他的新军实力,如何操练,如何作战,一有异动,立即报我。”
“八百新军,能有何用?兄长何必多费手脚?”糜芳撇嘴,对兄长的大题小做十分不以为然,直到糜竺瞪起眼睛,素来敬畏兄长的糜芳才勉强答道:“诺,请兄长放心,小弟一定多安排人手,盯紧陶应小儿。”
糜竺冷哼,勉强满意兄弟的回答,接着糜竺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东门小校场,心中尽是疑惑,“这个陶应小儿,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真傻的话,怎么能想到自己建军自己领兵?假傻的话,怎么又只组建这么点军队?区区八百人,能派上什么用场?”
陶应对糜竺兄弟警惕提防,对于徐州首席大将曹豹再次主动提出的好意,始终没有招满八百合格新兵的陶应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向曹豹点了点头,厚着脸皮接受了曹豹的善意,决定从曹豹队伍里挑选兵员补充进自己的队伍。
见陶应点头,急于和陶应拉好关系的曹豹松了口气,忙吩咐自己带来的六百精兵在小校场上列队,然后指着队伍向陶应笑道:“二公子,请随便挑吧,这六百弟兄都是末将从徐州主力队伍里精挑细选出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还大部分都是从泗水大战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百战老兵,保管二公子满意。”
“不,我不需要老兵。”陶应语出惊人,看都没看曹豹带来的徐州老兵,直接就摇头说道:“曹将军误会了,你带来这些老兵,小侄一个都不想要!小侄是想从你新招募的新兵中挑选兵员,就是从叔父你新招募的那四千新兵中挑选。”
“二公子,你只要新兵?”曹豹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恍然大悟——象陶应这样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能懂什么老兵的重要性?
“二哥,你怎么又犯傻了?”陶基也惨叫起来,“二哥你到底懂不懂军事?放着有经验的老兵精兵不要,要一些新兵干什么?没有老兵带着,新兵什么时候才能练出来?”
“果然是白痴!对军事一窍不通的书呆子!”足足回家耽搁了三天才来军队报到的林清悄悄骂了一句,同时尽量藏身到其他新兵背后。
“你懂什么?”陶应瞪了陶基一眼,冷哼说道:“别看不起新兵,他们是没有着墨的白纸,没有雕琢的璞玉,我训练他们事半功倍!老兵都已经定了形,有了他们自己的作战风格,重新训练起来只会事倍功半。”
呵斥了一直不太服气自己的副手堂弟,陶应又转向曹豹拱手说道:“曹叔父,小侄知道你是好意,但小侄有自己的打算,只想要叔父新招募那些新兵。还有,我们徐州军队刚刚遭到曹贼重创,元气大伤,小侄如果再把叔父麾下的精兵战兵带走,势必会影响到叔父重建徐州军队的大计。所以,还是请叔父领小侄到那些新兵队伍中去,从中挑选一些兵员过来。”
“贤侄,不要怪做叔父的倚老卖老。”曹豹换了一副郑重神色,严肃说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队伍里有老兵,可以帮助新兵尽快熟悉军伍,全是新兵,贤侄的队伍恐怕不太好训练。”
“多谢叔父好意,这道理小侄当然懂,但还是不必了。”陶应摇头,微笑说道:“小侄点名要叔父新招募的新兵,自然有小侄自己的打算,还望叔父不吝成全。”
陶应态度如此坚决,好心没好报的曹豹也没了办法,只好唉声叹气的点头同意,领着陶应赶往徐州主力军队驻扎的北门大校场,让陶应到那四千新招募的新兵蛋子挑选兵员,同时曹豹心里暗暗嘀咕,“二公子不会真是傻子吧?放着送上门来的老兵精兵不要,要一帮没上过战场更没见过血的新兵蛋子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