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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应没有急着回答,又盘算了许久,陶应才摇头说道:“我已经仔细再三考虑,觉得我军与吕布结盟一事,还是不能放弃,吕布诚然可恶,但曹操与袁绍却比他更难对付,现在我们还不能失去吕布这个北面屏障,所以即便是饮鸩止渴,我也必须得把这杯鸩酒硬着头皮喝下去。”

“主公之见,也不无道理,只是……”与吕温侯八字不对的陈登有些犹豫,迟疑了一下才拱手说道:“既然主公心意已决,那么北面不得不防,以登之见,主公可以借口押粮北上支援吕布,乘机遣军加强小沛防御,小沛为徐州北部的第一要冲,只要守住了小沛,就能防范一切万一。”

“此计甚妙。”陶应点头,吩咐道:“我与吕布之女定亲后,可让秦谊率军五千押粮北上,然后顺便移驻小沛,协助孙观加强小沛防御。”

陈登和鲁肃答应,然后陈登又问道:“主公,那么袁术之事如何料理?吕布已然答应与袁术暗中结盟,主公深为忌惮的周瑜又成了袁术的女婿和心腹,袁术出兵侵犯徐州已成定局,主公还需早做提防,制订对策。”

“这事不能急,必须谋定而后动。”陶应摇头说道:“袁术的主攻目标,目前我们还无法肯定。徐州又只有七万军队,其中超过五万要分别镇守徐州五郡的城池隘口,机动兵力不到两万,一旦判断错了袁术的出兵方向,再想临时调整,那就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而且我军主力一旦调动,我们北面的邻居们可就要打新算盘了。”

陶副主任谨慎多疑到了这个地步,陈登和鲁肃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按部就班的展开准备工作,一边派出无数斥候细作严密监视袁术军的一举一动,一边在陶应的率领下与吕布正式联姻,也就是让陶应与吕蝶订立婚约,假做中计暂时稳住吕温侯,同时又以下聘为名,主动送给吕温侯五万斛军粮、布千匹和黄金五百斤,考虑到了吕温侯目前的缺粮窘境,陶应还主动提出由徐州军队立即押粮北上。吕温侯闻报后也是大喜过望,正式承认了陶应这个未来女婿不说,还派张辽接应徐州押粮队北上,却全然没有注意到五千徐州军队北上之后,压根没有返回徐州,而是就势驻扎到了小沛,巩固了小沛这个关键缓冲地的防御。

折腾了小半个月时间,五万斛军粮顺利送抵昌邑,吃饱喝足了的吕布军也终于稳住了局势,挡住了曹袁联军的猛烈攻势,使得曹袁联军迅速将吕布军赶出兖州的美梦彻底破碎,曹老大则一边大骂陶应小儿的不是东西,一边又暗暗偷笑陶应小儿的与虎谋皮,预言陶应小儿将来必会死于未来岳父之手,同时曹老大也少不得密切留意淮南袁术的一举一动,期盼袁术早日出兵,替自己咬住陶应小儿这条越来越肥大的阴险毒蛇!

袁术军没有让任何人失望,差不多是在吕布重新稳住阵脚的同时,徐州派去淮南的细作也终于传来了准确消息——不出陶应所料,袁术军果然也在历阳一带秘密集结了数目不详的一支军队,同时还调集了大量的船只粮草,也可能发起攻打刘繇的渡江攻势,但也有可能是准备顺江而下,突袭徐州最南端的广陵重镇。

与此同时,让陶应和徐州决策层颇为意外的是,江南刘繇竟然也主动送来了袁术军可能对广陵下手的宝贵情报,把刘繇军细作侦察到的袁术军兵力调动和船只准备等等情况,全部无偿白送给了徐州决策层,至于目的嘛,当然是希望与徐州军队缔结盟约,联手对付抢了刘繇地盘的小袁三公了。

一再确认了这个消息,陈登与鲁肃钦佩陶应的战术天才之余,赶紧又一起向陶应提出建议,立即增兵广陵加强防御,不给袁术任何空子可钻。然而让陈登和鲁肃惊讶万分又哭笑不得的是,听完了陈登和鲁肃的正确建议后,咱们比狐狸还狡猾又比老鼠还胆小的陶副主任不仅没有立即接受,反而拿着刘繇的书信翻过来掉过去的反复阅读,还眉头紧皱着口中念念有词,“广陵?广陵?真是广陵吗?”

“主公,在下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鲁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更知道陶应从不计较自己的直言无讳,所以干脆指责道:“主公,你是不是太多疑了?之前你怀疑袁术军的主攻方向不是彭城而是广陵,现在证明你的判断正确了,你怎么还又怀疑上了?难不成你认为,袁术军在历阳这一路也是虚兵?”

“我们的对手是周瑜,必须越小心越好,冲动行事,一旦落入了周瑜算计,后悔也就来不及了。”陶应摇头,又问道:“子敬,元龙,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件事的中间有两个疑点?”

“请主公赐教。”同样觉得陶应太过多疑的周瑜好奇问道。

“第一,袁术的主力战兵队伍,到底在那里?在当涂还是在历阳?”陶应分析道:“袁术老儿好大喜功,组建军队喜欢滥竽充数,他的队伍相当庞大,但主力战兵基本上就只在纪灵、桥蕤和张勋几个心腹大将的麾下,其他的几乎都是乌合之众,全靠数量吓人。这也就是说,真正能对我们形成威胁的,也只有纪灵、桥蕤和张勋这三支队伍,现在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张勋这支队伍,在牛渚与刘繇的主力对峙,纪灵和桥蕤的队伍在那里?我们的细作没摸清楚这个重要情况,有可能是细作无能,也有可能是袁术在故意隐瞒!”

鲁肃和陈登默默点头,觉得陶应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袁术的乌合之众实在太多,用杂牌军掩护主力队伍的行踪,确实非常容易,而徐州细作没有摸清楚袁术军的主力所在,如果真是出自袁术的故意安排,那么等于就是证明了袁术心怀鬼胎,打算玩声东击西,出其不意。

“第二个疑点,出在时间上。”陶应接着说道:“自我军收到袁术准备攻打消徐州的息后,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在此期间,袁术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他难道不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