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的,真够蠢得可以,帮别人卖命还不要好处。”袁三公子心里嘀咕,嘴上为难——袁三公子可是冀州出了名的孝子,公开拒绝履行老爸对盟友的承诺这种事,袁三公子再得宠也要犹豫一下。
“兄长,请恕小弟提醒一下。”陶应开口了,笑吟吟的说道:“岳丈大人只是答应,把冀州军队抓到的俘虏移交给曹公处置——但岳丈大人并没有答应,要把冀州盟军抓到的俘虏也移交给曹公处置。”
“小贼,果然会钻空子!”曹老大横了陶应一眼,心里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果不其然,得到妹夫这句提醒,袁三公子马上就有话说了,哼哼唧唧的说道:“叔父大人,不是小侄不帮你,但陶使君的话也有道理,家父只是答应把我军抓到的俘虏移交给叔父处置,但没有答应把我军盟友抓到的战俘也移交给叔父大人处置,所以很抱歉,小侄这一次实在是爱莫能助……”
袁三公子哼哼唧唧的还没有说完,同样拿得起放得下的曹老大就已经站了起来,一甩袍袖一边大步出帐,一边不咸不淡的说道:“既然贤侄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告辞。”袁三公子假惺惺的挽留曹老大用饭,肚子里正无比窝火的曹老大那里肯留下来继续窝囊气,一句谢了就出了大帐,留下袁三公子与陶应这对狼狈为奸的郎舅在军帐中奸笑嘲笑。
……
打马离开了袁军大营,走出两里多远后,曹老大忽然勒住了战马,昂首仰天大吼了一声,借此发泄胸中的熊熊怒火。旁边的荀彧也知道曹老大心中窝火,怕曹老大继续纠结,便上前劝道:“明公勿忧,所谓的陶袁联盟,也不过是陶应小贼与袁绍为了各自利益而互相利用罢了,和去年的陶吕联盟一样,都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且陶应小贼的反复无常比之吕布都有过之而不及,相信要不了多少时间,只要陶袁两家一旦发生利益冲突,陶应小贼就会毫不犹豫的在背后捅上袁绍一刀,暴露他虚伪奸狠的卑鄙面目。”
“陶袁联盟貌合神离,吾从来就没有担心过!”曹老大摇头,又用马鞭一指北面的昌邑城,恨恨说道:“吾是在叹昌邑城中的精兵强将,吕布匹夫虽然无谋,不能善用兵将,可是他麾下的精兵强将,却都是百战余生的老兵精兵,西凉铁骑、飞熊军和并州铁骑这些天下雄师最后的精华,那怕是一个最普通的老兵,不管放进那个诸侯的队伍里,都最少是什长、都伯之才!不仅远胜过陶应小贼麾下的徐州精兵,也胜过吾的兖州精兵!”
说到这,曹老大发泄的又一甩马鞭,更加愤怒的说道:“吾就是因为垂涎这些精兵强将,所以才让满宠出使袁绍时,故意诱使袁绍匹夫答应了把这些老兵精兵交给吾处置!可是吾没有想到,袁绍匹夫无谋,不知道这些精兵强将的重要,半路却杀出了一个与吾有着同样目的的陶应小贼,一个手段比吾更狠毒更狡诈的陶应小贼,一个比刘玄德脸皮更厚更会假仁假义的陶应小贼!攻破这昌邑城后,吾能招揽到多少这些精兵强将,就是吾自己也不知道了!”
荀彧沉默,许久后才点头说道:“主公的担心有理,陶应小贼奸诈无匹,早早就下手收买吕布麾下的精兵强将,又将计就计把陶吕联盟破裂的罪名全部推到吕布匹夫身上,让吕布麾下将士对他没有丝毫仇恨,还尽是感激,昨夜吕布叛军拒绝就近向我军投降,宁可与我军刀兵相向也要投降陶应小贼,就是明证。三家联手攻城,昌邑城破之后,陶应小贼也肯定能比我军招揽到更多的吕布军精兵强将。”
说到这,荀彧忽然微微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可惜,陶应小贼的如意算盘虽然打得绝妙,但他却偏偏漏算了一着,这一着,也有可能让他前功尽弃,甚至弄巧成拙。”
“陶应小贼漏算了那一着?”曹老大赶紧问道。
“吕布本人!”荀彧斩钉截铁的说道:“吕布虽然无谋,但他本身武勇过人,魅力也着实不凡,对军队的凝聚力极强!这么多年吕布军将士随着他南征北战,颠沛流离,却始终凝聚成团,没有彻底溃散,在已经彻底穷途末路的情况下,智谋如陈宫,武勇善战如张辽高顺等将,都始终对他不离不弃,这足以证明吕布在军队里仍然拥有着极高影响力,仍然能完全控制住最后的军队。”
“在这种情况下。”荀彧阴笑说道:“如果主公能把吕布本人招降过来,那么请问主公,陶应小贼就是再能假仁假义,再得吕布军将士感激,又能把吕布麾下最后的精兵强将与能臣干吏骗走多少?”
“咦?吾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曹老大惊喜道:“如果能把吕布本人招降过来,等于就是招降到了昌邑城里所有的吕布残军,陶应小贼就是再会假仁假义,也只能是干瞪眼看着没办法了。”
欢喜说到这,曹老大又猛然想起一事,脸上的神采也顿时消失,迟疑说道:“可是,有董卓丁原的前车之鉴,吾将吕布招揽到了麾下,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