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很自然的,蒋钦和周泰马上就一起双膝跪倒,抱拳异口同声的说道:“末将等自归顺主公以来,每感主公厚恩,虽肝脑涂地,亦不能补报!今潜入寿春虽然犯险,却也是末将等誓死回报主公的天赐良机,末将等愿舍命而行,万望主公恩准!”陶应闻言大喜,赶紧起身亲自将蒋钦、周泰二将温言抚慰,又叮嘱二将行事千万小心,再有就是让蒋钦和周泰到归降的淮南兵中挑选百余勇士跟随入城,蒋钦和周泰再三拜谢,依令准备不提。
和陶应估算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渡河准备充足的袁术军便全部渡过了泄水,屯驻到了相对安全但极不利于回援的泄水西岸,奉命死守肥水防线掩护小袁三公逃命的袁嗣和梁刚等将刚松了口气时,整个白天都按兵不动的徐州军队却乘着月色明朗,全面展开了抢渡肥水的战事。无数陆路运输而来的小船如脱弦之箭,载着徐州军队永远的步战先锋陷阵营冲向西岸,与此同时,早就屯驻在了肥水河口的徐州水师也把所有的机动小船快船派进了肥水,顶着寿春城墙上的密集箭雨逆流而上,赶赴渡口战场支援主力抢渡。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守卫河防的淮南军的羽箭密集得有如狂风暴雨,把小船上的陷阵营将士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只能是躲在盾牌之后,一边让身体紧贴舱底,一边奋力摇撸划浆,尽可能快的冲向对岸,无数的士兵水手中箭。东岸这边的徐州军队也不甘示弱,二十架襄阳炮与三十多架临时赶造的投石机接连不断的向对岸抛射石弹自然不说,君子军、风羽军和徐州军队的普通步弓手也倾巢出动,在肥水西岸列队向对岸拼命倾泻弓箭弩箭,肥水河面的上空羽箭飞石来往如雨,密集得几乎将天空掩盖。
终于,第一艘小船靠上了八十步外的肥水东岸,船上的十余名陷阵营士兵举着盾牌呐喊冲上,成为第一批冲上肥水东岸的徐州将士,后面的小船也接二连三的靠上东岸,身披精甲的陷阵营将士挥舞着盾牌挡箭,一个接一个的跳上滩头阵地。
见形势危急,主持河防的梁刚也派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五百余人的敢死队发起反击,企图把几十名徐州将士赶回河中,重新夺回滩头阵地,但很可惜,梁刚的战术虽然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精挑细选出来的淮南军敢死队也不是不够勇猛,但这些敢死队却非常不幸的碰上了全天下都板着指头数得着的虎狼之师陷阵营。见淮南军敢死队冲来,登陆人数还不到五十人的陷阵营将士不惧反喜,毫不犹豫又兴高采烈的发起了反冲锋,抛去了挡箭盾牌,欢呼着呐喊着,挥舞着刀斧长枪冲向十倍于己的敌人。
两军在月色下刚一相碰,梁刚和淮南军的敢死队马上就发现了自己们简直太天真了,因为他们的碰到敌人简直强得就不象是娘生爹养的变态!很多淮南军的敢死队勇士甚至连敌人长什么模样都没有看清楚,脑袋就已经被陷阵营将士的钢刀和铁斧砍下,或者肚子和胸膛被陷阵营将士的长矛和铁枪洞穿,不到五十人的陷阵营将士组成一个小型战斗队列,在淮南军的队伍中来回冲杀,所向披靡,淮南军士兵大呼小叫,却说什么都围不死这四十余名陷阵营将士,相反还被陷阵营将士杀得是尸横遍野,鬼哭狼嚎。后面的陷阵营将士则乘机抢上滩头,逐渐控制了一小块滩头阵地。
十倍于敌的敢死队精兵仍然被敌人杀得丢盔卸甲,少见多怪的梁刚将军目瞪口呆之余,也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继续投入兵力争夺滩头阵地,二就是狠下心来以弓箭无差别覆盖滩头阵地——不过这么做对淮南军将士的士气打击自然很大,基本上还是属于致命打击。所以梁刚稍一犹豫后,终于还是派出了两千步兵上前冲锋,妄图以当初对付玄德公的人海战术,象蚂蚁咬死大象一样用充足兵力把陷阵营队伍彻底淹没。
梁刚将军的这个选择当然不太对,首先第一点就是陷阵营的精锐程度远在他的想象之上,绝非刘皇叔七拼八凑起来的乌合之众可比,所以梁刚如果选择以弓箭无差别覆盖滩头阵地,那么还能给陷阵营制造不少伤亡与麻烦,但是选择使用添油战术往滩头阵地增兵,这点就错得不能再错了,还简直就是以己之断,攻敌之长!
所以当两千淮南步兵投入滩头阵地后,从组建开始就是为了冲锋陷阵近战而存在的陷阵营将士简直就是如鱼得水了,已经登陆的陷阵营将士迅速组成了一支支战斗小队,呐喊欢呼着冲进密集敌群,凶狠的挥舞着刀枪疯狂砍杀捅刺,还专门挑淮南军的基层将领下手,一支十来人的小队就敢冲向敌阵斩将夺旗,但凡敢率军冲锋的淮南军将领无不中招,被凶猛扑上的陷阵营小队掀翻砍倒,剁成肉酱,他们的人头也成为了全都已经在徐州娶妻立家的家用补贴,他们身边的淮南士兵则无不魂飞魄散,逃得一个比一个快,眼睁睁的看着上司将领惨死在修罗恶煞一样的陷阵营士兵之手,两千步兵不仅没能把陷阵营将士淹没,相反还被陷阵营搅得一片大乱,淮南士兵争相逃命,自相践踏,死者无数,也把淮南军队修建的临时工事冲垮无数。
当梁刚发现了自己的这个致命错误时,一切都已经晚了,七百多人的陷阵营队伍除了中箭阵亡的将士外,已经全部冲上肥水东岸,渡船迅速返回西岸,又将上千徐州士兵送上了已经被陷阵营控制的东岸河段——肥水只是一条最宽处仅有八十余步的中小河流,徐州军队的渡船往返自然迅捷。而当第二批徐州将士冲上肥水东岸后,更多的徐州水师快船也出现了交战双方的视野之中,徐州将士欢声雷动,淮南将士则心惊胆战。
战事发展到了这一步,身上还肩负着率军退回寿春守城使命的梁刚不由生出了撤退念头,想要放弃根本不可能长期坚守的肥水防线——这点连狂妄到了没边的小袁三公都承认,率军撤往寿春保留实力,可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副手刘威少将军却说什么都不干,还自告奋勇率军冲杀,把不到两千的徐州登陆队伍赶下河。有人想当炮灰梁刚当然不会拒绝,马上就点头同意,让刘威率军三千冲向滩头阵地,再一次往滩头战场添加兵力。
刘威少将军的这个愚蠢举动当然给了陷阵营更多的捞取战功机会,而刘威少将军的愚蠢举动还没到这里,在陷阵营明显专挑淮南军将领下手的情况下,刘威少将军竟然还敢穿着将领盔甲让亲兵打着自己的旗帜冲锋,还一口气冲到了混战最激烈的战场地带,结果也很自然的,想捞战功换奖励的陷阵营将士马上象苍蝇闻到血的一样扑了上来,你争我抢的杀向刘威将军,陷阵营主将高顺还老不羞的冲在最前面。
“来将通名!刘威刀下,不斩无名鼠辈!”见同样身着将领铠甲的高顺冲在最前面,咱们的刘威少将军马上挥刀摆出一个火候十足的白鹤亮翅,威风凛凛的喝完高顺姓名——结果很自然的,刘威少将军的起手势刚刚摆好,高顺手中的钢刀就已经闪电一般带着凛冽风声砍到了他的胸膛上,一刀就结束了刘威少将军这位淮南未来名将的性命,然后十几个陷阵营将士饿狼一样扑上来,手起刀落三下两下把未来名将刘威少将军砍成肉酱,刘威少将军身后的亲兵也个个双腿发软,马上屁滚尿流的逃得远了。
“近身混战时还敢问敌人名字,那来的白痴?”这是高顺对刘威少将军这位对手的唯一评价。
刘威一死,他带来的三千步兵群虫无首,即便不溃逃也是留下来给陷阵营捞功劳的命,陷阵营将士拼命向前专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冲锋,拼命搅乱淮南军的队伍,后面的徐州军队乘机抢渡淮河,又利用数量众多的水师快船在肥水上迅速抢搭浮桥。见情况不妙,手里已经只有一万多军队的梁刚被逼无奈,只得马上派出信使回城,向留守寿春城池的小袁三公心腹袁嗣报告战情,请示是否立即弃守河岸防线,退回寿春城?
精心构建了许久的河岸防线不到一个时辰就被徐州军队突破,位居梁刚之上的袁嗣当然是大发雷霆,马上下令梁刚坚决死守,不让徐州军队付出点代价绝不许后退一步!命令传达到梁刚面前,可怜的梁刚将军也没了办法,只能是硬着头皮挥军上前,拼死堵截徐州军队的过河队伍,而这么一来,兵力已经被抽调了一半的淮南军在漫长的河岸防线上调兵遣将也就更加捉襟见肘,再加上徐州水师快船队伍已经抵达了战场,也已经开始载着徐州军队四处寻找新的突破口,淮南军的防线上自然更是处处告急,不只一处被徐州军队突破得手,越来越多的徐州将士也冲上了肥水东岸,逐渐扭转了滩头阵地的强弱之势,也大大加速了淮南军队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