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曲将又赶紧摇头,飞快说道:“小人出发时,上面没说过我们后面还有接应的队伍,如果小人知道,那小人肯定就跟着逃……”
说到这,那在徐州大营寨门附近被俘的淮南曲将赶紧闭嘴,心里只是恼恨自己嘴快,把不情愿投降徐州军队的事也交代了出来。不过还好,陶应也没计较这样的小事,只是挥手让士兵把俘虏全部押了下来治伤吃饭,然后才向刚进帐的鲁肃笑道:“看来你我都没有料错桥蕤匹夫的缩头乌龟性格,只是你我都少算了合肥城里还有一个刘晔刘子扬。幸亏有文和先生在,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可就要吃点亏了。”
“文和先生神算,肃自叹弗如。”性格谦逊的鲁肃向贾诩拱手行礼,由衷钦佩,心里也开始盘算何时把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军师职位让给贾诩,到自己更喜欢的水师统帅职位上去大展拳脚。
“子敬先生过奖了,这一次诩真是阴错阳差,无意中蒙到了一次。”贾诩也没有贪天之功,还礼老实说道:“诩实在是太低估了主公与子敬先生的识人之能,高估了桥蕤的用兵胆量,却无意中蒙到了刘晔的劫营之计——这一次诩应该是与仲明先生相处日久,传染上了仲明先生一些好运气。”
已经知道杨长史种种逆天好运的鲁肃和和陶应一起大笑,都说应该是这样,杨长史身上的那种运气,还真不是普通人所能拥有。而大笑过后,陶应又叹息说道:“可惜咱们的子扬先生不是合肥守军主帅,这一次劫营又打输了,桥蕤以后就更不会轻易听刘晔的建议了,不然的话……,哼!子扬先生虽然足智多谋,可是我军偏偏就不怕战场斗计!”
“主公所言极是。”鲁肃附和道:“有主公与文和先生在,敌人就是有再多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相反还会给我军将计就计乘机拿下城池的机会。可惜合肥的守将偏偏是桥蕤,这桥蕤用兵虽然保守,每逢战事都是未虑胜先虑败,不求有功只求无过,对于擅长出奇制胜的我军来说,却偏偏是最难缠的对手。”
鲁肃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在热武器大规模装备前,冷兵器时代的统兵大将无不头疼攻坚,生性奸猾和擅长投机取巧的陶副主任更是如此,最痛恨的就是硬碰硬的正面攻坚战,最喜欢的就是出奇制胜和四两拨千斤,还最不怕的就是敌人对己用计,有自信做到将计就计让敌人偷鸡不着蚀把米!可是没办法,小袁三公虽然没有多少识人之能,却偏偏重用和信任这个不喜用计、擅长守御、还极有自知之明的桥蕤,所以每次在战场上碰到桥蕤,陶副主任都是头疼万分感觉象是老虎啃刺猬无处下嘴,只能是硬着头皮和桥蕤拼消耗、拼士气和拼队伍战斗力,虽然前几次都拼赢了,徐州军队却也付出了相当不小的代价,让陶副主任恨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头疼归头疼,合肥恰好卡在徐州军队南下攻打历阳和舒县的咽喉上,不拔掉这颗硬钉子徐州军队的辎重粮道就毫无安全可言。所以无可奈何之下,陶应也只能是按着桥蕤给徐州军队安排的节奏来打,先把军队拉到合肥城外十里处下寨,抓紧时间打造攻城武器,再有就是研究地形和合肥城防,着手布置攻城战术,还得担土填壕和出动襄阳炮轰击城防工事,既进展缓慢又浪费时间,更大量浪费在乱世中贵如黄金的粮草。同时心狠手辣的陶副主任也少不得下定决心,决定这次一定要不惜代价的干掉桥蕤,那怕抓不到也要把这小子宰了,免得这个灾星又逃到历阳或者舒县恶心自己!
……
陶副主任和贾诩、鲁肃都在合肥城外恨桥蕤入骨,拿这条阴魂不散的癞皮狗毫无办法,却又都不知道桥蕤在合肥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前面说过,咱们的陶副主任围三阙一攻破阴陵城后,又很不够意思派出高顺全力追杀被迫弃城的桥蕤队伍,最后桥蕤侥幸逃回合肥城时,身边的士卒已经不到二十人,在淮南各路兵马汇聚的合肥城中绝对是形单影孤,连说话都没有多少底气。
再到后来,虽然喜欢任人唯亲的小袁三公敲定了桥蕤为合肥守军主将,统率合肥守军,还又从庐江派来了一万军队交给桥蕤补强,可是合肥城里的军队成分还是没有丝毫改变,仍然是以庐江兵最多,历阳军次之,原合肥守军再次之,最后才是精锐主力和亲信将领已经丢光丢尽的桥蕤队伍!每支军队都有自己的主帅,每支军队都有各自的利益,差不多是光杆主帅的桥蕤又没有亲信精锐队伍可以压服诸军,在合肥军中的力量全靠小袁三公的一纸任命,指挥起成分杂乱的合肥军队来自然是异常困难,常常是令不能行,行不能止。
更麻烦的还是桥蕤的个人威望问题和战术运用问题,虽说桥蕤在淮南也算是板指头数得着的名将,在淮南军中有一定声望,可是从钟离一路败到合肥,最后还是只带着不到二十人的残兵败将逃到合肥后,桥蕤的声望也基本上跌落到了谷底了——淮南将士又不傻,谁愿意跟着这么一个无能的主帅打仗?还有桥蕤的坚决死守被动战术,那更是遭到了合肥守军众将的一致反对,包括刘晔都觉得桥蕤的战术太过被动,应该在坚守之余适当出击,出奇制胜才能更加有效的坚守合肥,甚至扭转战局!
也正是因为上面这些原因,所以才有了刘偕出兵劫营这场战事,刘晔觉得徐州军队远来困乏必然战斗力下降,力劝桥蕤出兵劫营,从不弄险的桥蕤虽然坚决不从,但是刘偕、邓当、韩鼎、张檀和许干等庐江、历阳将领却坚决支持刘晔的劫营计划,差不多是逼着桥蕤接受了这个计划。最后的结果大家也知道了,谨慎行事的陶副主任侥幸干翻了刘偕,比陶副主任更谨慎的桥蕤不放心率军随行,接应了刘偕的败兵逃回合肥,避免了更大损失,也多少挽回了一些声望。
声望虽然挽回了一些,但是桥蕤死守城池的保守战术还是让淮南军上下难以接受,始终想不通自己到底是那里露出了破绽的刘晔也有些不服气,当徐州军队着手开始填塞合肥护城河时,刘晔就又当众向桥蕤提出了一个建议,“大将军,今年淮南大旱,施水水量下降,影响到了合肥的护城河水位,倘若保守坚守下去,贼军很容易就能填平护城壕沟,依在下之见,我军应该适当出兵突袭一下徐州贼军的填河队伍,迟滞贼军的填河速度,让贼军不敢放手填河。”
桥蕤看了刘晔一眼,又指指远处的徐州警戒队伍,冷冷说道:“出城?我们一出城,那边的贼军马上就能杀过来!”
“无妨。”刘晔这会也是真心想帮桥蕤守住合肥,好心建议道:“我们的出城队伍不必太多,三五百人即可,适当冲杀一下贼军的填河步兵,然后马上就可以退回城内,不求斩获多少,只需挫动贼军锐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