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请公子出示证据。”满宠先生冷哼道。
“尚儿,你的证据在那里?”大袁三公也问道。
“禀父亲,就在父亲的手上。”袁尚指着大袁三公手上的陶应书信大声说道:“妹夫命使者呈献给父亲的这道书信,就是证据!”
“这就是证据?”大袁三公第三次惊讶去看手中信袋。
“父亲容禀。”袁尚公子大声说道:“妹夫用密书提前告知孩儿,他让蒋干先生带来的这道书信,乃是他故意所做的伪书,在伪书上,妹夫他斗胆犯上,假称田楷对徐州五郡有恩,不仅拒绝出兵为父亲攻讨青州,还劝说父亲放弃攻讨青州,借以报答田楷之前对徐州救援之恩!除此之外,妹夫还在这道伪书之上,极力劝说父亲与他联手攻打曹操,勤王保驾,将天子迎到邺城以摆脱曹操控制!然后妹夫又故意当众将这道书信交给蒋干先生,引诱某人偷窥!果不其然,某人果然中计,为了不使他的利益受损,也为了挑拨父亲与陶使君之间的翁婿关系,迫不及待的就派出使者来冀州挑拨离间了!”
大声说到这,袁尚公子又微微一笑,道:“妹夫此举,本是想揭穿某人偷窥我军与徐州军公文书信的丑恶行径,揭穿某人对身为盟主的父亲阳奉阴违的虚伪面目,不曾想妹夫这道伪书不仅钓出了满宠先生这尾大鱼,还意外钓出了与某人暗中交通消息的另一条鱼。”
大袁三公的目光已经不是凶狠了,而是可以吃人了,看向可怜的袁谭大公子时,可怜的袁谭大公子额头汗水滚滚,把头低得恨不得埋进怀里,再看向满宠先生时,满宠先生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微微颤抖的双腿却暴露了他的紧张与胆怯。大袁三公心中更恨,忍不住冷冷喝道:“满宠先生,对吾儿的这番话,不知先生有何解释?”
满宠全身冷汗湿透,许久后才转向袁尚三公子说道:“请问三公子,证据何在?公子指责我军偷窥贵军机密书信,请问证据何在?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军确实偷窥过陶应使君给袁公的书信?”
“先生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袁尚公子冷笑说道:“先生认为,贵军偷拆书信之后,只将内容抄录原件放回信袋,然后再用火漆封好,就可以天衣无缝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妹夫早就防着你们这一招了!所以,我妹夫在这道伪书的缣帛之中——放了一根头发,放了一根从我妹妹头上取下来的头发!某人只要取出书信打开抄录,那根头发就会在不知不觉间遗失!”
“一根头发?”可怜的满宠先生当场瘫在了地上,心里只是破口大骂,“奸贼!天下第一的奸贼!”
“满宠先生,还需要本公拆开书信,检查本公女儿的头发是否存在吗?”大袁三公慢条斯理的问,语气却凶狠得恨不得把满宠当场推出去斩首!
满宠先生彻底没话说了,袁谭公子也没话说了,在郭图的暗示下赶紧双膝跪下,准备主动请罪以减轻责罚。可就在这时候,咱们的蒋干先生却惊叫了起来,“伪书?主公竟然叫我把一道伪书带到冀州?那主公的书信呢?主公的真正书信在那里?我怎么不知道?”
“在我这里。”后堂中忽然传来微笑的女子声音,紧接着,大袁三公的继室刘氏袅袅婷婷的走进前堂,径直来到大袁三公旁边坐下,将又一个信袋放在大袁三公面前,笑着说道:“夫君,这才是我们女婿陶应给你的真正书信,看看吧,我们的女婿多有心,为了防止贼人偷看,不仅用火漆封了口,还乘热在火漆上戳了铜印,这是一个军中文书保密的好办法,夫君不妨效仿之。”
大袁三公仔细一看,发现这道信袋的火漆上,确实戳着一个有徐州刺史文字的精致戳印,保密效果远胜过普通火漆封口,不由点了点头,道:“是个好法子,今后冀州的机密文书,都必须用此法保密,以免贼人偷窥。”
“夫君,你不要听外人挑唆。”刘氏乘机温柔的说道:“应儿与芳儿都是孝顺的好孩子,芳儿已经在书信里告诉我了,你要应儿出兵攻打青州,应儿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马上就答应了你的要求,只是他刚从淮南回来,兵马疲困,粮草也有些缺乏,所以想求你答应准许他在麦熟之后再出兵青州,替你攻伐青州田楷,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夫君也该体谅一下应儿的难处。”
说着,刘氏又凑到大袁三公耳边低声说道:“再说了,你也得让应儿与芳儿多一点时间相处,他们成亲三天就被迫分别,应儿刚从淮南回到徐州,你怎么能让他马上又为你出兵青州呢?你不急着抱外孙,我可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