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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公子或许真的不笨,只是缺少明师点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和坑蒙拐骗这些技术层面的窍门与法诀,因为在得到杨长史这么优秀的‘师傅’悉心指点后,当天傍晚抵达筑阳大营后,刘琦首先就让驻守筑阳的荆州大将文聘将军大吃一惊——刚一见面,刘琦公子先是一鞠到地,然后嘴上象涂了怡糖一样的向文聘口称兄长,再三感谢文聘将军的遣军护送之恩,还在杨长史的指点下拿出了私房奖励护送自己北上的文聘队伍,又对文聘将军的统兵有方、营寨森严赞不绝口,乘机恳求文聘将军教授自己统兵之法,对刘表颇为忠心的文聘将军满面笑容的一口答应之余,难免又是万分惊讶,“大公子,怎么象换了一个人?”

咱们的杨长史也是好老师,在此期间,难免又指着那些得到刘琦赏赐而欢天喜地的荆州将士,低声向刘琦公子微笑说道:“公子,看到了吧?每人区区一百钱,对于公子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于这些普通士兵来说,却是两斗米,他们六天的口粮,也让他们知道,跟着大公子走,有好处可捞。”

看看那些发自内心喜笑颜开着向自己行礼道谢的普通士兵,在荆州刺史府中很少得到尊重的刘琦心中大感欣慰,又悄悄拉着杨长史的袖子哀求道:“仲明先生,今夜我们同塌而眠如何?学生还想向先生请教很多东西。”

“行。”杨长史一口答应,又大模大样的说道:“不过今天晚上的酒菜,公子可要准备精致一些,我可有点挑嘴。”结果刘琦公子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马上又拿出一块不小的黄金交给从人,让从人渡河到筑阳城中采购上好酒肉感谢杨长史,杨长史又指点刘琦公子邀请文聘等重要将领一起聚宴不提。

接下来自然是该轮到在酂县一带与张济军对峙的荆州大将邓龙将军震惊了——不过让邓龙将军震惊却不是刘琦公子忽然变得油嘴滑舌了许多,而是震惊于刘琦公子的举动!

第二天正午,一路急行的刘琦公子一行在文聘队伍的护送下抵达了酂县郊区,驻扎酂县城中的邓龙亲自率军出迎,不过见面之后,刘琦公子却提出立即要到张济军营前交涉,得到过刘表密令的邓龙将军有些为难,但考虑到只要刘琦不进张济大营也问题不大,便也没有坚持拒绝,只是迅速调集了超过五千的军队护送刘琦公子到张济军大营前交涉。而邓龙突然出动了如此之多的兵马,张济军也丝毫不敢怠慢,也是马上出动了近万兵马在营前列开阵势,准备与荆州军战场厮杀。

两军对圆阵脚后,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一向以软弱无能著称的刘琦公子忽然象吃错了药一样,突然与徐州来的使者杨宏杨大人并骑出阵,双双飞奔向张济军战阵,吓得邓龙将军是惨声大叫,荆州军将士也是个个失声惊呼,然而咱们的刘琦公子却毫不惧色,一边与杨长史并骑冲向敌阵,一边大声喊道:“我乃荆州刺史刘表长子刘琦是也,奉父命前来招抚贵军,烦请张济将军、张绣二位将军出来答话!”

“不要放箭!不要放箭!”如此焦急大喊的当然是杨宏杨长史,拼命的大声喊道:“我是杨宏,徐州长史杨宏杨仲明,武威的贾诩贾文和先生,是我的生死之交!西凉来的将士,千万不要放箭啊!”

当刘琦与杨长史安然无恙的在众目睽睽中冲到张济军阵前立定后,又一件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旗门开出,率领这支张济军的一名颇为英俊的青年将军空手越众而出,径直冲到了刘琦与杨长史面前勒定,然后翻身下马,向杨长史双膝跪下行礼,抱拳高声大叫道:“小侄张绣,拜见杨叔父!敢问叔父,贾诩贾叔父在徐州可好?”

“不会吧?真的对我执晚辈礼?”

杨长史有些傻眼,旁边的刘琦公子则用钦佩五体投地的目光看看杨长史,然后也是翻身下马,向张绣将军双膝跪下还礼,大声说道:“张绣将军,仲明先生是你的叔父,也是在下刘琦的授业恩师,将军若是不弃,在下刘琦冒昧,想与将军以兄弟相称,敢问可否?”

“公子此言,在下着实不敢高攀!”张绣惊喜谦虚。

“将军无须客气,将军乃仲明先生之侄,在下是仲明先生之徒,不仅同辈,且渊源深远,以兄弟相称有何不可?”刘琦大声说道:“小弟今年二十有五,敢问兄长年纪?”

“公子既如此说,那愚兄也就冒昧了。”张绣大喜,大声答道:“愚兄比贤弟痴长一岁,今年二十有六!”

“兄长!”刘琦二话不说,向张绣一个头就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