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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说一句,执行任务的这个徐州特务也颇有头脑,为了解释自己把书信扔在曹洪门前的原因,所以自己又在信袋上歪歪扭扭的加上了一句——恐丞相猜疑加害,小人怕死,斗胆请将军转递丞相。

不管徐州特务的送信手段多么的低劣,当家人把拾获的书信送到曹洪将军面前时,看完了书信内容,又看到了伪造的冀州总幕官印章,曹洪将军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前往丞相府把书信转交给曹老大。可惜当曹老大看完书信后,曹洪将军不仅没有获得半点奖励或者夸赞,还挨了曹老大的一顿臭骂,“蠢货!这么来历不明的书信,有什么可信之处?竟然还敢送来打搅于吾,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曹洪将军垂头丧气,也开始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早知道应该把这道书信拿去擦屁股的。那边荀彧却不动声色的从曹老大手中讨到了书信,再仔细看了许久后,曾经在大袁三公麾下当过帮凶的荀彧抬起头来,很是温和的说道:“明公,是审配的笔迹,虽然不能排除是伪造,但也有可能确实是出自审正南的亲笔。”

“就算是审配亲笔又怎么样?审配可能会向我们投降吗?”曹老大冷哼,黑手却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那个信袋,细看信袋上的文字,心中还暗道:“倒也说得通,吾是不可能轻易相信审配请降,送信使者稍微答对不上来,不是人头落地,就是进大牢蹲一辈子。”

这时,郭嘉、程昱、荀攸、毛玠和满宠等在场谋士也轮流传看了那道书信,不过看完之后,这些足智多谋的谋士却都是沉默不语,没有一个人抢着开口发表意见,许久后,郭嘉才咳嗽着说道:“信的真假姑且不论,但信上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袁绍消灭公孙瓒回师南下后,我军必然首当其冲,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郭嘉咳嗽着说完后,议事堂上又陷入了沉默,又过了许久,素来爽朗潇洒的荀彧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奉孝先生的话……,极是,且不说袁绍匹夫不满主公主持朝政,与主公矛盾日深,又与陶应奸贼有翁婿之亲,就是从地理位置上来说,我军也必然是袁绍南下的第一个目标,袁绍就是再糊涂,也不可能绕过兖州,取道遍地饿殍又道路遥远的青州和琅琊,绕大段远路去攻打陶应奸贼。”

“文若先生,没这么快开战吧?”满宠提出异议,道:“宠几番出使冀州,深知河北连年征战,袁绍匹夫境内已是民生凋零,赋税日重,百姓不堪重负,军队也是疲惫不堪,袁绍即便想要南下,起码也得休养生息上一两年时间。”

“如果袁绍不顾民生、强行出兵呢?这样的事,袁绍可绝对干得出来。”荀彧沉声说道:“此外据我军细作探报,今年徐州五郡大熟,粮食丰收,下邳的九里山铁矿也增加了大量人手,新开十六个矿洞大量开采生铁,可境内粮价和铁价却不跌反涨,这些粮食和生铁到那里去了?不是被陶贼秘密囤积备战还是什么?陶贼隔着那么远都已经在未雨绸缪,防着袁绍南下,我军若不提早做好准备,袁绍突然出兵杀到,那可就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秘密备战,防范袁绍南下?”曹老大一笑,忽然又提高了声音,大吼道:“恐怕也在时刻准备着往吾的背上捅一刀吧?这个奸贼,当初没把他一刀砍了,真是吾一生之中最大的错误!如果不是这个奸诈小贼时刻威胁着吾的背后,袁绍那个武略不足的蠢货,纵然是有百万之众,吾又有何可惧?”

在场的人都闭上了嘴巴,郭嘉还干脆低下了脑袋,惟有曹老大的秘书司马朗小心翼翼的说道:“主公,何不尝试再次离间袁绍、陶贼?若能得手,我军的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离间?说得容易!”曹老大没好气的喝道:“以陶应那个小贼的奸猾,想去离间他和他袁绍的关系,只怕马上就被他给反离间了!况且袁绍也不是傻子,就算离间得手,袁绍匹夫也一定会逼着吾先去攻打陶贼,他躲在背后坐收渔利!”

司马朗也不敢说话了,旁边的毛玠则小心说道:“不知主公可记得否?不久之前,我军细作还探到了一个消息——冀州民间风传,审配因不满袁绍没有任命他为冀州别驾,有意叛出冀州投奔我军。”

“这条谣言必然是袁谭小儿遣人散播的,当不得真。”曹老大武断的一挥手,冷哼道:“审配向辅袁尚,是袁尚心腹,又得袁绍信任委之以南线军事,袁谭小儿必然是嫉恨妒怕,用此计离间袁绍、审配二贼不足为奇。”

“可是主公,如果这道请降信是真的怎么办?”毛玠不死心的提醒道:“若此书真是审配所为,主公岂不是错过了一举拿下冀州的天赐良机?”

“放屁!天下那有这样的好事?”心情正不好的曹老大骂了一句脏话,“吾如果出兵偷袭冀州,必中诡计,审配是何……”

骂到这里,曹老大却又猛然打住,因为曹老大忽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眼下大袁三公的主力尽在北线,南线不仅守备空虚,有多少兵力自己也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就算审配真是诈降,自己出兵奇袭邺城,其实危险也没有多大。

见曹老大这副神情,与曹老大基友多年的郭嘉也顿时醒悟了过来,赶紧重新拿起那道书信细看,然后又抬起头来,飞快说道:“主公,如果这道书信真是审配所为,那么就不可能是审配诈降——袁绍主力尽在北线,南线空虚兵力不多,骗我军主动出击攻打邺城,也没有力量设计重创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