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图?”大袁三公楞了一楞,道:“郭公则素来与应儿敌对,两次斩使也是他的主意,遣他为使,如何能够行事?”
“主公,正因为两次劝说主公斩使的人都是郭图,所以只有郭图先生出使徐州,方能成功。”审配振振有词的解释道:“郭图两次劝说主公斩杀徐州使者,主公却偏偏将郭图派去徐州为使,等于是将郭图送与徐州治罪,足以证明主公与徐州和解的诚意。而陶使君本就有意与我军和解,见使者乃是郭图必明主公用意,既不会杀害郭图先生,也可以放心与我军重新修好。”
“言之有理,就让郭图去。”大袁三公点头,又咬牙道:“也是给他郭公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他能劝说应儿重回吾的麾下,以前的事可以不计较,如果他还再是不争气,两罪并罚!”
袁尚与审配一起唱诺,悄悄的对视狞笑,也赶紧连夜行事,让陶副主任派来的使者带了一到袁尚公子的亲笔书信回去,要求陶副主任乘着这个机会替自己除掉袁谭公子的首席帮凶!扫除自己继位的一大障碍!
可以想象郭图先生听到大袁三公命令时的精彩表情,又灰又白形同死人,还颤抖得差点没有当场尿了裤裆,但是不行了,听了袁尚和审配鼓惑的大袁三公是铁了心要让郭图先生到徐州去立功赎罪,所以不管郭图先生如何的哀求,面如土色的袁谭和辛评等人如何的劝说,大袁三公就是不肯改口,还大怒说如果郭图先生不想去也可以,自己可以另派人选,但必须借郭图先生的首级为礼!
所以没办法了,确实罪孽深重的郭图先生为了不遭报应,也只好硬着头皮接过这个差使,率领使队前往青州,再经青州前往徐州与陶副主任联络交涉。而陶副主任收到了袁尚公子先行送来的书信后,也马上放弃了之前的打算,派快马北上与臧霸联络,要求臧霸允许郭图队伍入境,并交代臧霸务必保证郭图的安全,以免徐州将士气愤不过干下斩使蠢事,误了自己的大计。
有了陶副主任的交代,郭图先生也终于侥幸得以穿过徐州军队防区,在徐州军队的监视下南下徐州,好在臧霸队伍中知道是郭图先生害死了两名徐州使者的人不多,加上又有陶副主任的交代,所以郭图先生在臧霸队伍中倒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和虐待,很是顺利的穿过了青州和琅琊等地,在一个月后抵达徐州城外。而与此同时,徐州军的孙观队伍也已经攻破了剧城,俘虏了青州别驾王修与北海相甄俨,彻底孤立了青州最东面的东莱郡。
陶副主任在安排接待郭图先生时犯了一个小疏忽,忘记了负责徐州外交的杨长史曾经与郭图先生有仇,仍然是让杨长史出面接待郭图先生,还交代说不必过于客气。结果心胸狭窄的杨长史一听也乐了,干脆就向曹豹借了一支军队去迎接郭图队伍,还一见面就把郭图队伍的所有人拿下,又给郭图强换了一套死囚衣服,用绳子捆得象粽子一样的押回徐州城,直把可怜的郭图先生吓得是魂飞魄散,大声叫嚷声辩自己是使者,徐州军队不能如此对待自己。
“当初本大人去冀州为使的时候,好象你这匹夫也是这么对待本大人的吧?”杨长史一句话就把郭图先生顶得哑口无言,然后杨长史又狞笑说道:“匹夫,算你运气,主公还要见你一面,所以你还用不着马上去法场,不过你放心,本大人早就准备好了法场,待会主公下令后,本大人亲自送你上法场!”
还好,郭图先生好歹也算天下知名的颖川名士——不然也不可能在眼高于顶的大袁三公麾下混上高官厚禄,人品之卑劣虽然远在杨长史之上,胆气与骨气却明显在杨长史之上,所以倒没有象杨长史在冀州一样被吓得当场尿裤裆,只是面如死灰被押进徐州城,押到规模还比不上郭图先生府邸的徐州刺史府中。
“主公,郭图匹夫臣下已经给你押来了,这匹夫的随从也已经全部拿下了,法场和刽子手臣下也准备好了,只要主公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开刀问斩。”
杨长史兴高采烈的奏报,换来了陶副主任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谁叫你把郭图捆来的?谁叫你准备法场刽子手的?两国相争不斩来使,郭图匹夫劝说岳丈大人斩杀我军使者不是东西,难道你仲明先生也想象他一样自甘堕落?留下千古骂名?要报仇,就要在战场上给我们的使者报仇!捕拿使者身份的敌人斩首报仇,算什么英雄好汉?!马上给他松绑,你亲自给他松绑!”
碰了一鼻子灰的杨长史唯唯诺诺,无可奈何的给郭图先生松了绑,郭图则恶狠狠瞪了杨长史一眼,开口要求杨长史给自己换回衣服,杨长史又扭头去看陶副主任时,陶副主任这次却不给郭图先生面子了,吩咐道:“仲明先生,你下去休息吧,安排一个人把郭图的衣服送来,一会让他自己更换就是了。”
杨长史欢喜答应,大模大样的告辞离去,临走时也恶狠狠的瞪了郭图一眼,郭图则转向陶副主任怒道:“陶使君,这难道就是你们徐州的待客之道?让来使身着死囚衣服与你交涉?”
“让来使身着囚服不是待客之道?难道斩杀使者就是待客之道了?”陶副主任慢条斯理的反问。
郭图哑口无言,陶副主任则又冷笑说道:“公则先生,你可要搞清楚一件事,是你不义在先,我现在就算杀了你,也是名正言顺,师出有名,就算有人指责我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我也可以说我是为麾下将士报仇,给两名牺牲使者的家眷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