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子羽之见,出兵一万。”陶副主任倒是很能从谏如流,然后又挥手说道:“不过这次我要亲自督战,三天之内,务必要给我填平无盐东北两门的护城河流,恐吓无盐城中曹贼守军,迫使他们从西门突围逃命。”
这次终于没人阻拦陶副主任的勃勃兴头,徐州军队也很快出动了一万步骑,在陶副主任的亲自率领下杀向无盐东门,开始动手填塞因为干旱少水而已经变成了见低壕沟的无盐护城河。而无盐城里的曹军守军的反应也正如是仪所料,没有一兵一卒敢出城硬碰气焰嚣张的徐州军队,只是老老实实的躲在城里闭门死守,等待曹老大的仓亭援军——这一点又被是仪料中,因为曹老大还在迅速返回鄄城途中,还没来得及决定如何调整兖州东部防务的缘故,可怜的车胄将军确实连曹老大已经在仓亭惨败的消息都不知道。
当然也不是一味的闭门死守,为了迟滞徐州军队的填河速度,车胄少不得在城墙上安排大量弓弩手放箭射击,徐州军队则按照攻城正法,先在护城河边以长盾组成临时工事,安排弓手在盾后放箭抛射,压制城上守军,掩护随后赶上的徐州步兵队伍搬土运死,填壕塞堑,天空中箭矢密如飞蝗,地面上人头似蚁,推着独轮车搬运土石的徐州步兵来往不绝,虽未展开正式交战,却也已是激烈无比。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陪同陶副主任一起来到阵前督战的刘晔与荀谌等谋士才逮到机会和时间,小心翼翼的向陶副主任提醒道:“主公,既然曹军已在仓亭惨败,那么我军何时攻破无盐城池、甚至能够攻破无盐城池,其实都已经无关紧要了,主公还是赶紧制订与袁绍军会师后的应对之策,这才是我军当前的首要大事。”
“这不是已经在动手准备了吗?”二十四孝女婿陶副主任向激战正酣的无盐城池方向一努嘴,微笑说道:“尽快攻破无盐,打通我军与冀州军队的会师道路,岳丈大人闻讯定然欢喜,也会更加相信我军与他联手破曹的诚意。”
“这样才更麻烦。”荀谌警告道:“主公,请恕谌直言,正所谓斗米恩、担米仇,主公那位岳丈大人见我军迅速拿下了无盐城,定然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不仅不会感激我军的策应之情,还会不切实际要求的我军出兵出粮,替他攻灭曹军残部!”
“主公,友若先生所言极有道理。”刘晔又沉着脸说道:“以袁绍的性格,这会要求我军立即出兵的信使肯定已经在路上了,现在要求我们出兵,将来还会要求我军扛起苦战恶战的重任,出钱出粮出兵替拿剿灭曹贼残部,无休无止,主公最好还是提前做好应对准备,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既陷入被动,又迅速恶化我军与冀州军队之间的关系。”
“友若先生与子扬先生说的道理,我岂能不懂?”陶副主任露出些苦笑,道:“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军总不能无缘无故的立即撤兵,不与岳丈大人的大军会师吧?”
“可以把无盐城池围而不打。”刘晔建议道:“然后借口无盐城池未破,不能北上,拒绝袁绍要求我军出兵的各种无理命令。”
“无盐距离仓亭,直线距离不到两百里,走官道步行,也最多就是三天就可以抵达,快马只要一天多点时间。”陶副主任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军对无盐城池围而不打,岂能瞒过岳丈大人的眼睛?届时岳丈大人一旦责问我军为何出工不出力,我这个做女婿的如何交代?”
刘晔和荀谌都闭上了嘴巴,也都知道这时候再想出工不出力的敷衍了事已经不可能了,正为难间,陶副主任却又忽然发起火来,用马鞭指着无盐城池的方向怒道:“正在填河的这些士兵,是谁的队伍?没吃饭是不是?怎么速度这么慢?”
众人抬头看去,见目前填河的这支徐州军队确实表现得有点差劲,在无盐守军的呼啸箭雨面前畏畏缩缩,不敢奋力向前,还出现了一些驻步不前的现象。再仔细辨认时,刘晔说道:“禀主公,是秦谊将军的队伍,要不要派个人去把秦将军传来,当面呵斥几句?”
“不用了,我亲自去。”陶副主任一挥手,索性拍马向前,准备亲往无盐城下督阵,刘晔和荀谌等人大惊,赶紧大叫危险,要陶副主任立即回来,可轻敌大意的陶副主任根本不听,飞马冲得极快,很快就拉开了与刘晔等人的距离,还好陶副主任的亲兵队伍拿着盾牌紧紧跟上,随时准备保护大意冒险的陶副主任。
陶副主任的贪生怕死也是出了名的,远看就要进入无盐守军弓箭的射程时,陶副主任也果断的翻身下马不去当活靶子,然后在亲兵的盾牌保护下大步上前冲进城上守军弓箭射程范围,挥鞭抽打胆怯不敢上前的自家士兵,而那些贪生怕死的徐州士兵见陶副主任亲临城下,也个个不敢怠慢,赶紧纷纷奋力向前,顶着城墙上的如雨箭石担土冲锋,陶副主任这才满意的放下奴隶主的残暴鞭子,继续大声呼喝,命令士兵加快填河速度。
“主公,危险,请速速离开此地!”
见陶副主任亲临城下,在远处率军填河的秦谊也赶紧冲了过来,想要把陶副主任劝回安全地带,可就在这时候,手提马鞭的陶副主任忽然杀猪一样的惨叫了一声,翻身就摔在了地上,周围亲兵大呼小叫赶紧把陶副主任搀起来时,陶副主任右胸之上,竟然已经插上了一支羽箭!肮脏的暗红鲜血也不断从陶副主任手捂伤口的手指缝中涌出,迅速染红了陶副主任的半边胸膛!——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