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黑着脸盘算了许久,然后才勉强点了点头,道:“子柔此言甚善,是不能让刘备回宛城了,随便找个借口把他暂时留下,等我把事情查明再做处置。还有,张绣将军递信的事,千万不能让刘备队伍和诸葛玄知道,尤其是你,蔡瑁!”
……
接下来的事对刘皇叔而言就是心惊肉跳了,刘表一行人重新回到大厅后,刘皇叔前几年认的同宗大哥刘坐谈虽然谈笑如常,却再也没有提起半句让刘皇叔移驻宛城重镇的话,同时刘表还借口刘皇叔征战辛苦,要求刘皇叔和诸葛亮等人暂时留在襄阳居住,多休息一段时间再返回军中。刘皇叔心中警惕,忙假惺惺的说道:“景升兄好意,备本不该推辞,但是陶贼大军仍在颖川,备若不尽早回到军中统率军队,倘若陶贼忽然南下……”
“贤弟不必担心,细作早已探明,徐州军除了留下数千兵力镇守叶县咽喉外,主力已然撤回许昌去了,还分了一支军队南下汝南,尝试打通与淮南的陆路联系,短时间内应该无力南犯荆州了。”刘表微笑安慰,还不小心泄露了一个消息,道:“除此之外,昨日邓龙还派人送来消息,徐州使者蒋干在我军将士的监视下,已经携带陶应书信顺淯水而下,试图与我军缔结互不侵犯和约,数日内便可抵达襄阳,贤弟留下,正好可以助我参谋军机。”
“既如此,备就多谢景升兄好意了。”刘皇叔无可奈何的答应,心里则是在万分警惕,暗道:“景升兄强迫我留下,这是为何?张先那西凉卒,到底和景升兄说了什么?”
各怀鬼胎的虚伪客套了许久,好不容易待到宴罢,刘皇叔自然是与诸葛亮商量对策去了,蒯良和蒯柔兄弟则一边准备陪同刘表审问黄忠和庞统,一边逮到了机会,单独聚在一起商议。而刚到无人处,蒯越立即就压低了声音向蒯良问道:“兄长,张绣此举,到底是陶应指使?还是大公子为了除掉蔡氏外援,故意指使张绣如此行事?”
“目前还不知道。”蒯良低声答道:“但是大公子出面指使的可能不大,一是大公子远在江夏,时间和路程上很难及时行事,二是大公子倘若如此行事,怎么都得在事前给我们透一个风,让我们帮着他居中内应,现在你我都没有收到大公子的消息,想来不会是大公子出面指使。”
“这么说来,很有可能是张绣帮着陶应收拾大耳贼了?”蒯越一惊,忙道:“大公子一直把张绣引为北部外援,张绣却与陶应勾勾搭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也未必是坏事。”蒯良冷笑说道:“如果这事的背后真是陶应指使,那么张绣助他行事,无非是两个目的,一是卖个人情给陶应,多留条后路,二来无非就是贪图南阳郡的控制权,想干掉大耳贼这支荆州客军,迫使主公与大公子在北线更加倚重于他。此事若成,对我们和大公子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起码让盟友更加强大,也可以乘机除去蔡氏外原,增加大公子的胜算。”
“既如此,那我们该如何做?”蒯越又问道。
“既然除掉大耳贼对我们有利,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蒯良微笑反问,蒯越奸笑,赶紧点头答道:“兄长高明,小弟明白了。”
或许还真用不着蒯良兄弟煽风点火和落井下石了,因为蒯家兄弟陪着刘表审问黄忠和庞统时,很快就从刘磐麾下的得力大将兼知交好友黄忠口中,发现了另一个巨大疑点——黄忠如实交代,他在随刘皇叔撤退的荆州兵口中得知,徐州军队在追杀撤往衡山的刘皇叔队伍时,在即将追上刘皇叔队伍后队时,忽然又莫名其妙的全线撤退,这才让刘皇叔的队伍主力逃回了博望,否则的话,刘皇叔就算不死,冀州兵居多的队伍也非得伤亡惨重不可!
“大耳贼!难道你真和陶贼暗中勾结?!”狂怒之下,刘表几乎就要下令立即擒杀刘皇叔,幸得黄忠又介绍了另一个重要情况,说是张飞突袭擒杀陶副主任几乎得手,只是被陶副主任跳河逃生这才功亏一篑,考虑到这一点很难做伪,再加上确实没有真凭实据,还有蔡瑁、刘先和和韩嵩等人的极力劝说,刘表这才暂时压下怒气,决定坚持把刘皇叔扣在襄阳,然后等查明了事情真相再做打算。
还别说,蔡瑁将军在阴人方面虽然心狠手辣,但是在对待朋友方面却还算比较够义气——比方在与徐州军短暂蜜月期时,就曾经救过杨长史一次,所以尽管刘表再三交代保密,但是张绣书信的事,还是在当天晚上通过一些特殊渠道,捅到了刘皇叔和诸葛亮的面前。而听到了这个消息,饶是诸葛亮再怎么的足智多谋,智计百出,也惊得跳了起来,脸色大变的惊叫……
“不好!想不到陶使君如此卑鄙!在战场上杀不了我们,就想通过离间手段陷害我们,让刘景升出面取我们的首级了!”
“如何应对?”刘皇叔也是大惊失色,道:“景升公把我们软禁在襄阳城中,想来是已然生疑,我们若不设法辩白,必被陶贼奸计所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