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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点最重要,宛城的城池相当坚固!几度易手的宛城虽然屡遭战火,但不管是张济、曹老大还是刘表,进驻宛城这座南阳第一重镇后,第一件事就是加固城防,把宛城当做南阳战场的战略支撑点进行建设,所以宛城目前的城墙已然是高达四丈以上,厚超两丈半,护城河更是宽逾三丈,深达两丈还多,且引入了淯水的活水,难填难渡。除此之外,宛城的东南两门还被淯水直接保护,只有西北两门受敌,可以大大减轻守方所承受的压力,大大增加攻方的攻城难度,绝对算得上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

顺便说一句,曹老大当年能够从张济手里夺得宛城有两个原因,一是刘表怕张济坐大,不肯投入太多力量支援张济,二是曹军突然使出了从徐州军队里弄来的襄阳炮,这才最终以武力攻下了宛城。后来荆州军收复宛城时,则根本就是拿宛城的城防无可奈何,最后完全是耗光了守军粮草,迫使已经孤立无援的曹军守将魏种弃城而走,这才重新夺回了宛城。

现在这些破城前提都已经不存在了,一是刘表绝不可能放弃宛城,只会是全力救援,二是曾经参加过历城之战的刘皇叔,在此前已然向荆州军出卖了防御襄阳炮的护陴篱索,使得徐州军的攻城法宝襄阳炮威力大减,更也收不到突然使出时的震撼效果,所以尽管在野战中吃了亏丢了脸,黄祖老将军对守城战却是充满了绝对信心,赌咒发誓要在城池攻防战中给徐州军队一点颜色看看,找回自己丢掉的面子,也顺便想办法救回自己的独生子黄射。

精通兵事的蒯越也对守城战充满了信心,但蒯越也有些担心的地方,一再在黄祖面前提醒道:“大帅,宛城虽然坚固,但陶应是出了名的投机取巧,每逢攻打坚城总喜欢突出奇兵,或是坑蒙拐骗,或是布置内应,屡屡得手以最小代价拿下坚城,所以这次我们虽然不怕陶应正面强攻,却必须小心提防陶应用计夺城,出奇制胜。”

“那么应该怎么小心提防?”黄祖反问道。

“宛城有两座卫城,一是湦阳,一是棘阳,与宛城互成掎角之势。”蒯越答道:“按兵法正理而言,这样的掎角之势最是牢靠,能够互相呼应救援,一城受敌,其余两城便可立即出兵攻击敌后,分担受敌城池压力,但是徐州军野战强过我军,陶应与贾诩等人又奸诈无匹,最擅长的就是乱中取利,我军若按兵法正理与陶应对敌,很有可能被陶应围点打援乃至声东击西,将我三城之兵一一诱出城外歼之,十分危险。”

“既如此,大帅不妨如此布置。”蒯越继续说道:“大帅可在湦阳与棘阳各派五千军队坚守,令只守城池不许出战,不管其他两城战事如何紧急,都不许擅自出兵救援,而湦阳与棘阳只要还在我军手中,徐州军就必须分兵提防湦阳与棘阳之兵,同样可以收到减轻宛城正面压力的效果。如此一来便不必担心陶应围点打援,佯攻宛城实取湦阳或棘阳。”

“这么做是不是太被动了?”黄祖反问道:“如果陶贼真的去攻湦阳或者棘阳怎么办?我们一味的只守不出,岂不是要被陶贼各个击破?”

“湦阳可由安众之兵负责救援,棘阳就拜托文聘将军的军队负责援助。”蒯越答道:“其实就算陶应拿下这两座城也没多少关系,作战不可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湦阳和棘阳都是小城,就算陷落,只要我军守住了宛城,熬到了陶应粮草耗尽或者后方收变被迫退兵,再想夺回湦阳与棘阳易如反掌,所以与其为湦阳和棘阳担心受怕,分散精力,倒不如做好让此二城随时沦陷的准备,专心只守宛城重镇,把棘阳和湦阳当做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用来分散敌军力量。”

考虑到宛城到襄阳之间有水路可通,后援与粮道都无担忧,原本打算同保三城的黄祖很痛快的就接受了蒯越这个建议。见黄祖采纳了这个建议,蒯越忙又说道:“还有,越陪同主公接见刘备时,曾听刘备提起陶贼最擅长用伪书伪令骗人,唯一一次失手是不知道刘备与糜竺之间约定的私人暗记,越觉得此举十分有效,大帅不妨效仿之,先遣心腹人南下与文聘将军见面,与文聘将军约定只有你们二人才知道的信上暗记,便可提防陶应俘获我军信使后伪造书信,诱我军队伍落入陷阱,更可提防陶应派军伪装成文聘将军兵马,混入宛城乘机作乱。”

“天杀的陶贼,还有这么多弯弯绕。”黄祖骂了一句,也立即接受了蒯越的这个建议,派人南下面见文聘依计而行。

做好了这些谨慎安排后,六月二十六这天,稳扎稳打的徐州军队终于还是来到了宛城战场,在宛城以北十五里处淯水河畔的地势高处扎下大营。探到徐州军伴水结营,黄祖倒是欢喜万分,说是有机会从水路出兵偷袭徐州大营了,蒯越却十分小心的提醒道:“大帅小心,陶应用兵素来谨慎,伴水结营易受我军水路奇袭,这个道理陶应如何不懂?陶应如此安营,或许就是诱敌之计。”

黄祖倒是接受了蒯越的这个判断,没有立即冒险通过水路出兵偷袭徐州营地了,但这一次蒯越的判断却错误到了姥姥家,徐州军队安营扎寨的同时,竟然又在淯水下游的五里处,用木桩和铁链修了一道水栅,堵住了荆州军的水面北上道路。如此一来,徐州军队既不用担心被荆州军水路奇袭,又方便了大军取水,更保护了淯水上游的航道,使水面力量薄弱的徐州军可以通过淯水航道,把粮草军需源源不绝的送到军前听用。

得知了徐州军队的这一动作,在这种提前了两百多年出现的水面工事面前,黄祖和蒯越目瞪口呆之余,也只能是异口同声的骂上一句了,“奸贼!果然奸贼!”

蒯越预料中的阴谋诡计也没有出现,银甲白袍人模狗样的陶副主任也只在宛城城下露了一面,领着一群帮闲走狗仔细观察了一番宛城地形后,拍拍屁股就回大营睡美女去了,多余一句废话都没有,弄得想要设法救回黄祖将军即便想谈判也没机会。仔细研究过陶副主任用兵风格的蒯越则是提心吊胆,不知道陶副主任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的十来天时间里一直都是风平浪静,徐州军队除了严密监视宛城守军动静外,再无任何大的动作,甚至就连分兵去攻湦阳和棘阳的程序都给免了,力量全都集中在宛城战场。一直到了七月初十这天,提心吊胆黄祖和蒯越才终于等来了徐州军队的第一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