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页

“子不言父过,小弟本不应该指责父亲的行为。”杨证又说道:“但是在兄长你的面前,我还是得说一句心里话,父亲他是一个聪明人,但是他的聪明用错了地方,所以他教你的那些东西,也彻底的误导了你。他教会了你坑蒙拐骗,拉帮结派,争权夺利,却没有教你如何才能光明正大,以德服人,更没有教你如何获得将士爱戴,部下信任。你的基础不足,这次靠着景升公支持即便真的拿下了柴桑,击破了我们的鄱阳湖水师,你的胜利也只能是一时,无法长远,也永远无法达到小弟主公陶太尉那个高度……”

“闭嘴!”刘琦咆哮打断,大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

“小弟冒失,请兄长恕罪。”杨证拱手致歉,然后又大声说道:“兄长,别执迷不悟了,投降吧,看到我们既然敢放弃柴桑退守庐山,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我们的援军就快来了。小弟也不瞒你,我们的援军最快明天夜间,最迟后天清晨,就能赶到柴桑战场,你的队伍已经被我们拖得师老人疲,耗得伤亡惨重,士气低落,不可能是我们江东主力的对手,与其让这些无辜的荆州将士白白牺牲,倒不如早些放下武器投降!”

刘琦狂笑了起来,用马鞭指着杨证大笑说道:“杨证匹夫,你该不会是在说梦话吧?你现在已经被我们团团包围,竟然还有脸反过来劝我投降?!”

“兄长,你是把我们团团包围了。”杨证彬彬有礼的说道:“可是你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们将士身上都带有三天的干粮,小天池山上水源充足,我们坚守三天没有半点问题。可是你只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你如果无法在两天之内攻下这座小天池山,你就彻底的完了!”

“兄长,听我一句劝,投降吧!柴桑这一仗打成了这样,你回去后,就算景升公强行立你为嫡,你也不可能坐稳荆州之主的位置了。但你如果带着军队投降过来,小弟的主公陶太尉,一定会对你予以重用,将来你说不定有当上荆州刺史的机会。但兄长你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小弟也无计可施。”

扔下了这句话后,杨证掉头就往山上走,李郎与百余徐州士兵小心保护着杨证向山上撤退,荆州士兵未得刘琦命令也没有追杀,刘琦则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师弟离去,当杨证一行逐渐走远后,刘琦忽然喝道:“传令全军,停止撤退,四面包围这座小天池山,准备攻山!再让大营派一万军队过来,多带火油火把,明天天明前,一定要给我拿下这座小天池山!”

“大公子,敌人援军……”

文聘赶紧开口劝说,刘琦却狂吼打断,咆哮道:“闭嘴!这是军令,违令者,立斩!”

俗话说好心没好报,杨证这番苦口婆心动情至理的劝说就收到了反作用,原本都已经准备放弃攻山的荆州队伍在刘琦的命令下重新掉头回来,四面包围了小天池山,并于申时左右向小天池山发起了全面强攻,为了给军队打气鼓劲,刘琦还大吼着颁布了这样的命令,“谁能斩下桥蕤首级,赏千金,食邑百户!谁能斩下杨证匹夫首级,赏两千金,食邑两百户!天明前攻不下这座山,诸将皆斩!”

艰难困苦的攻山战事开始了,在刘琦的严令威逼下,荆州将士踩着崎岖的山路艰难向上冲锋,呐喊声震天蔽野,从四面八方冲向小天池山的顶部,攻势如同潮水洪流一般猛烈,可惜迎接他们的,却是冰雹雨点一般的擂木滚石,一块块大石头带着千钧之势隆隆滚下,不幸被砸中的荆州士兵即便不死也是当场残废,攻势再是猛烈也难以对山上敌人形成有效威胁,但刘琦在山下根本不管不理问,只是拼命的挥师上前攻山,荆州众将苦劝也被刘琦全部骂走,还有两名牙将在攻山时退后,被刘琦下令推到山下当场斩首。

不惜代价的强攻也不是毫无收获,天色微黑时,荆州军大队终于还是杀到了徐州军的近前,与徐州军展开近身肉搏,无路可退的徐州军奋起还击,与荆州军厮杀得异常激烈,整个小天池山的上半部完全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活人踩着死人的尸骸和鲜血厮杀拼杀,在到处都是荆棘乱石的山坡上刀来枪往,摸打滚爬,拥抱着滚下山坡同归于尽者不计其数,鲜血顺着山坡流淌,汇成了一条接一条的血水小溪。

荆州军毕竟占着兵多将广的绝对优势,还有轮换的生力军可以使用,柴桑守军队伍在徐州军中也只是二线队伍,战斗力远不及在南阳战场上完虐荆州队伍的徐州精锐,在近身肉搏战中丝毫占不到优势上风,所以到了天色全黑时,荆州军终于还是冲到了小天池边上,生生把徐州军切为了两截,与徐州军展开更为激烈的肉搏混战,荆州军的几员猛将文聘、黄忠和邓龙等人无不是手刃数十徐州兵,终于明白杨证是在离间自己的黄忠还亲手砍下了桥蕤侄子桥嶷首级,使得桥嶷成为了这场柴桑大战中徐州军阵亡的职衔将领。

在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的荆州队伍面前,徐州军开始崩溃了,将领士卒逃得漫山遍野都是,武力中上的桥蕤也只好被迫换上了普通士兵的衣服,带着自己的帅旗加入了逃兵队伍,同时桥蕤还意外发现,自己心目中的未来贤婿杨证公子和李郎也在混战中不知所踪,不知是死是活,桥蕤心中虽然焦急,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是顺着败兵大队向小天池山的东面逃命。

桥蕤的运气非常不好,他所处这队败兵十分不幸的被黄忠队伍盯上,被打着火把的黄忠队伍紧追不舍,徐州败兵为了逃命自相践踏,死者众多,有一次就连桥蕤都被不知情的自家士兵推倒,如果不是及时滚到了旁边,差点就被接下来的几只脚踩中胸腹要害,但就算是这样,后面的荆州军还是越追越近,距离桥蕤已经不到二十步。

“前面是悬崖死路!”前方忽然传来了徐州士兵的惊叫声,还有一名徐州士兵不慎滚落悬崖,惨叫着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