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苍白的青春里,贺景是唯一的色彩。

现在,他要亲手把颜色抹黑……他怎么能……他怎么下得去手……

林痕咬牙闭上眼睛,颤抖地试图抬起腿。

……

这一步最后也没有迈出去。

林痕低头抱住脑袋,用力遏制,依旧没法阻挡喉咙里溢出哀鸣,像是哭了。

一场没有眼泪,没有安慰,没有意义的痛哭。

直到这一刻林痕才意识到,曾以为触手可及的东西,原来离他那么远,他就算拼尽全力地追逐,累到筋疲力尽,痛到鲜血直流,到最后也只是在淤泥里的一场自我感动的狂奔。

贺景就在天上,坐在高高的月亮里,看小丑一样看着他努力,看着他摔倒,看着他玩了命地够着自己一辈子都够不着的东西……

可悲的是,他直到现在才明白。

他在淤泥里狂奔得再努力,也够不着天上的月亮。

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哀求着。

走吧,林痕,心就扔给他了,不要了。

走吧,他没有你照样活得好好的,你没有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