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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勾起了刘修辽西之行的记忆,他意识到,自己在洛阳的时间太长了,忽略了汉人和草原民族之间的细微差别。汉人是神权和王权合一的,笼络住了天子,就是把握住了一切,而草原民族的神权是凌驾于王权之上的,真正说了算的是大巫师,而不是单于。

除掉这个扬言要用鲜血洗却耻辱的大巫师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王稚是天师道的高手,他的道术在天师道中仅弱于嗣师夫人卢氏,和王英等人不相上下,由他出手对付大巫师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就算不成功,他也能全身而退,不会被匈奴人抓住把柄。真要是败露了,他也不怕,凭他手中的指环,什么样的巫术都是小菜一碟。

他的道术境界虽然不算非常高深,可是要论装神弄鬼,他现在几乎是天下无敌。

“你们早点休息吧,今天赶了一天路,都累了。”

“喏。”张飞和郝昭同时应了一声,郝昭给刘修放好了被褥,退了出去。刘修坐在火塘边,又细细推演了一番,分析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情况。他没有上床休息,只是脱了外衣,在帐内练走了拳,舒展舒展身体,做好万一王稚失手就亲自出马的准备。

随着他在帐内的走动,拳脚挥动时带起的风声扰得火塘中的火苗摇晃不停,将他的身影投到帐逢上,扭动着,摇摆着,似静似动,形如妖魅。不知是因为郝昭出去之前添了炭,还是他的走动让空气流通得更快,火塘中的火似乎更旺了一些,舔着铜壶的底,发出吱吱的声音。

帐门一动,王稚闪了进来,拂了拂肩上的雪,很自然的坐在火塘边,取过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得自得的品着,扫了一眼还在行拳的刘修,忽然有些诧异的问道:“大人,你是火质?”

“什么火质?”刘修停住了拳势,莫名其妙的问道。

“天有五行,地有五行,人也有五行。”王稚很无语,刘修身拥三件神器,可是却一直不肯相信道术,连五行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他细心的解释说,人的体质也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体质,也有不同的性格。普通人可能不太在意,但是对于修习道术的人来说,分清自己所属的五行非常重要,只有选择了与自己体质五行相同的道术,他的进展才会快,如果选择不当,轻则若练无果,重由越练越差。

“你怎么知道我的火质?”

“你练拳的时候,火变得更旺。”王稚指了指火塘中的火苗,“因为你练拳的时候气息外放,和火塘中的火气产生感应,相得益彰,你看现在是不是没有刚才那么亮了。”

刘修将信将疑,没什么兴趣和他扯这些玄乎的东西,立即问他行动的结果。

王稚淡淡一笑,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丝帕,丝帕上有一些黑色的膏状物。“那个老巫婆没什么本事,我只用了三成功力的摧心咒,她就死了。”他捡起一只木片,挑了一丝膏状物送到火上烤了烤,一股奇怪的香味立刻散发开来,刘修忽然觉得有些头晕,连忙捂住了鼻子。

“这就是她装神弄鬼时混在火里的药物。”王稚微微一笑,将丝帕收了起来。“不过这类药物对心神的伤害非常大,她早就油尽灯枯了。就算我不出手,她最多也只剩不到一年的时间。”

听得王稚得手,刘修松了一口气:“没人发现你吧?”

“大人放心,我的匿隐术虽然不如骆师兄,对付这些人却还是足够了。”王稚泰然自若的说道:“正好外面又在下雪,等他们发现,早就找不到我的踪迹了。”他笑笑,带着几分得意:“他们一定会以为这是上苍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