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都很克制,只是克制的方式有些不太一样,许禇是温和而坚决,每次有人来敬酒,他都会喝一小口,但坚决不肯多喝,只是推辞连日征战,身体有些累,不能多饮。关羽则是面无表情,喝一小口就放下,什么也不说。张飞和于扶罗有些相似,看着大碗大碗的酒不能喝,简直是百爪挠心,嗓子眼里都快爬出虫子来。
酒过三巡,越说越投机的麴义露出了想加入卫将军府的意思。刘修在路上就听阎忠说过麴义,知道这个人用兵有一套,与羌人作战多年,经验丰富,麴家之所以这次能在羌人的围攻下不破,麴义是首功。他本有招揽之意,所以刚才谈论的时候,特地考校了一下麴义的兵法,发现这个人虽然在理论上有所欠缺,站的高度不够,但是临阵战斗的经验的确非常丰富,他提出了以步破骑的战术,练兵方法,都具有较高的实用价值。此刻麴义主动要求投附,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关中三卫,我已经有两个人选,云天一来,陇山守将又有着落了。”
麴义一听,惊得睁大了眼睛,和麴英互相看了一眼,险些惊叫出声。他和刘修刚刚见面不到一个时辰,刘修就让他镇守陇山,负责关中的西大门,这可是莫大的信任啊。不仅是对他能力的认可,也是对他忠诚的信任。陇山直接面对着羌人主力,如果刘修不信任他,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就算刘修曾经听韩遂和阎忠提起过他,但这份肝胆相照的信任还是让麴义十分激动。
他举步离席,双手举过头顶,拜倒在地:“麴义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刘修连忙把他扶起来,又郑重的一一向他介绍许禇关羽等人,刚才虽然已经介绍过了,但那是客套,现在再介绍一次,却是作为自己人了。许禇等人纷纷起身,对麴义的加入表示欢迎。麴义欢喜不胜,和他们很是亲热了一番。
关羽带着重甲士在羌人营里横冲直撞,轻松碾碎了李文侯的抵抗,对迅速取胜起到了关键的作用,麴义对他是既景仰,又眼红,更多三分亲近。在听说就是他在阵前单骑斩杀了聂啸之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对聂啸很清楚,那个人不是个莽撞的人,他不会像那些自以为悍勇的将领一样冲到最前面,而是坐镇中军指挥,要在阵前斩杀他,就必须先杀透严阵以待的前军,那武力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像的。
面对麴义火热的崇拜之情,关羽非常受用,难得的欠身还礼,露出些许笑容。
等麴义回到座位,刘修很随意的提起了自己的计划。“凉州当然是大汉的凉州,可是朝廷如今也是多事之秋,三四十年的羌乱已经把朝廷拖得疲惫不堪,想要依靠朝廷的赋税和人力、物力来保住凉州,目前看来不怎么现实。再说了,关东出相,关西出将,要打仗还得靠凉州人自己。平羌乱这么多年,最有名的还是凉州三明,凉州英雄辈出,岂能让这三位名将后继无人。”
“将军是段公弟子,焉能说后继无人?”麴英笑着奉承道。
刘修笑了,“修不才,承蒙段公不弃,收录门下,是修之荣幸。修不是凉州人,可是出自幽州,与凉州同为边地,麴君愿意将我看作凉州人,我也是非常愿意的。”
众人大笑,正如刘修所说,他虽然不是凉州人,但同样是边地的人,在那些中原人眼里,他们都是边鄙的武夫,没有什么区域歧视。
“不过,要想稳定凉州,仅有我是不够的,还要靠更多的凉州人。凉州汉羌混杂,当然不能忘了羌人,所以我想组建羌军七营,以羌治羌。但凉州既然是大汉的凉州,首先应该依靠的还是凉州的汉人,把战刀交到羌人的手上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举措,所以,我还想组建凉州的汉军七营,三营守关中门户,四营镇守凉州。”
麴英听出了刘修的意思,刘修不仅要让麴义做他的部下,帮他镇守陇山,还希望麴家出人出力,组建一营。这不是一件小事,付出的财力物力远不是几个部曲那么简单。
“卫将军,这汉军七营,每个营大概有什么样的规模?”
“规模不能太大,否则负担不起。”刘修早有准备,“我准备每营在两千人左右,如今草创,人手不足,几百人也可,千人也行,以后等成熟了,再慢慢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