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的命是我救的, 让我见她一面。”楚韫下巴微仰,厉声道。

“你救的?”陆承宇迤迤然走到宁安侯面前,眼中划过一抹森寒狠戾。

“你与太子连手让人在我药中下毒,亲手将女儿送进牢中再将她捞出来,你敢说她的命是你救的?”陆承宇冷笑一声,恨恨切齿,“宁安侯这番话简直令人作呕。”

楚时依得知宁安侯日日求见她时,其实提过自己想和宁安侯见上一面的要求,她心中很想知道原主爹对原主的疼爱究竟是真是假。

可陆承宇并不愿让楚时依知晓真相为何,是以每每宁安侯来访便阻止她不让她出面。

楚韫神色淡淡:“王爷切莫血口喷人,这般诬蔑太子殿下,传出去只怕触怒龙颜,臣的女儿到时顿失所依,臣可没法儿再捞她一次。”

言下之意便是陆承宇自个儿护不住人,他才迫不得已用此等方法救女儿,他没有错。

“依依的命当然是臣救的,若非臣狠心与太子殿下一番博弈,将她救出监牢,恐怕依依早已香消玉殒,那些酷刑她根本不可能挨得住。”

元妻已失,他不能再连从小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儿也没了。

楚韫双目微微猩红,继续道:“人若死了一切皆是空,只要能活着,纵使是与太子几夜春宵又何妨?当被狗啃了便行。人是善于遗忘的族群,待我将她送往淳南替她物色个好郎君,日子久了她便会忘了京城的这些糟心事,而后一生顺遂,子孙满堂。”

颠倒黑白,扭曲是非,理直气壮。

陆承宇早在得知宁安侯要将楚时依献给太子时,便对他动了杀心。

但他终是楚时依的生身父亲,陆承宇这几天才忍着没对他下手。

他从小便对双亲失望,知道对亲人失望时的痛苦,他舍不得楚时依也受到这样的伤害,所以再三拒见宁安侯,不让她接触。

没想到如今居然听到宁安侯这番丧心病狂的言论。

如何能忍。

陆承宇不发一语地看着宁安侯,心中怒火与杀意交替翻腾。

他虽然从小没食过一顿饱饭,却也生得人高马大,风姿特秀,身高足有一米九三,足足高出安宁侯半个头。

陆承宇俊美的眉目似落了一层寒霜,沉沉如墨,气势阴鸷而暴戾,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杀意毫不收敛,直逼宁安侯。

楚韫抬眸直视他,目光沉静锐利,似毫无所惧,指尖微微一蜷。

忽地,陆承宇朝其中一名影卫摊开手掌。

影三心领神会,立马递上佩戴于腰间的匕首。

剑鞘上的金色纹路于日光照映下熠熠生辉,闪得楚韫不得不微瞇起黑眸。

匕首离鞘,刀锋锐利。

“宁安侯擅闯晋王府,王府护院克尽职守将其拦下。”

“噗滋!”

利刃入肉的声音伴随着陆承宇粹了冰的嗓音一同响起。

“其与护院交手时不甚受伤。”

刀锋刺进肩头,扎进血管里,随着毫无温度的话声再度挺.进半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