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邪王不以为然,挥挥手,命令负责警戒的人马迎上去,把楚军赶走。营外号角声一起,负责警戒的人马冲出了大营,消失在远处,浑邪王继续收拾。没过多久,号角声再起。
浑邪王不解,楚军的骚扰通常以两三千人为单位,如风而来,如风而去,他安排了万人队负责警戒,楚军一般不会硬撼,所以也无须再次出兵,这次怎么又吹号角了?
一个气喘吁吁的斥候解答了浑邪王的疑问:“大王,楚军全来了。”
“全来了?什么叫全来了?”
“骑兵全来了,步卒……”斥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这才接着说:“步卒也全来了,总共十多万,铺天盖地。”
“啊?”浑邪王大吃一惊,当时就愣在那里。斥候紧张的看着他,生怕他一时火起,拔刀砍了自己。好在浑邪王这时已经没有心思跟他计较了,稍一愣神之后,立刻冲出了大帐,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上了战马,举目四眺。
果然,铺天盖地的全是楚军。
桓齮一箭未发,轻而易举的夺回了已成废墟的会氏城,然后留下陈平守城,自己会同昆莫等人沿途追击。一路上,他让傅宽、昆莫等人率领骑兵轮流出击,骚扰匈奴人。他的本意是让匈奴人走得不痛快,免得他的步卒跟不上,没想到匈奴人特别配合,被大量的财物拖住了脚步,让他一路跟到了居延泽,步卒和匈奴人之间二百多里。眼看着单于等人越过居延泽,只剩下浑邪王一人断后,桓齮立刻下令,四万步卒只携带武器和三天的干粮,两天内急行军二百余里,赶到居延泽附近和骑兵会合,集合十二万大军,将浑邪王围了起来。
傅宽、章平率领四万多楚军骑兵,和昆莫的四万月氏骑一起,首先向浑邪王派出来驱逐他们的万人骑发起了雷霆万钧的猛烈攻击。八万多骑一拥而上,没费多长时间,就把那万人队围在中间。昆莫对匈奴人痛恨已极,这些天看着匈奴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会氏城的财物和大量的月氏人北行,他的眼睛都红了,要不是桓齮多次告诫他不可轻举妄动,他早就冲上来和匈奴人拼命了,这次终于得到了出击的命令,他二话不说,带着亲卫营就杀了上去。
本来以为只是零星楚军骚扰的匈奴人看到地平地线涌出的大军,立刻傻了眼。他们只来及得吹出求援的号角,随后就被包围了。月氏人仇深似海,楚人战意盎然,匈奴人士气低落,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一个冲锋过后,一万匈奴人就剩下逃命的能力。
“杀,杀光匈奴人——”昆莫踩着马镫,直起身来,手中的战刀直指前方,回身对圆睁双目的将士们怒声大喝。
“杀光匈奴人——”月氏将士齐声大喝,催马直追,四万骑卷起一阵狂澜,势无可挡的向浑邪王的大营卷去。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将一个个亡命奔逃的匈奴人砍翻在地。
傅宽带着骠骑营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愤怒的月氏人想要拼命,他不阻拦,但是也不参与,他知道桓齮需要通过这场战斗让月氏人进一步的损耗实力,月氏人越拼命,后面的事情就越好办。
浑邪王大惊失色,他立刻命令大军出击,同时派人向头曼求援。楚军全线压上,仅凭他的实力,是根本挡不住的,只有头曼率领大军回援,匈奴人才有兵力上的优势,才有可能击败楚人和月氏人。
传令兵奔出大营之后,浑邪王率领所有的人马展开反击,男女老少,能够骑马射箭的全部上阵,浑邪王知道,这一仗没有任何侥幸可言,他必须全力以赴,支撑到单于回援,他还有一线机会,否则,在如狼似虎的楚人和月氏人面前,他只有死路一条。
“杀——”昆莫见大队的匈奴人迎了上来,越发的热血沸腾,他长啸一声,重新伏在马背上,左手紧紧的揪住马鬃,右手高高的举起战刀,狠狠的拍在马臀上,战马吃痛,发力狂奔,冲出了队伍,一马当先的向匈奴人冲了过去。身后的战士本来就兴奋,现在见昆莫这么勇猛,更加疯狂,一个个快马加鞭,将战马的速度提升到极点,如风一般向前驰去。
“轰”的一声,全力奔跑的月氏骑兵和匈奴骑兵相撞。刀光四起,鲜血飞溅,猛烈的碰撞,让无数的骑士从马上飞起,张牙舞爪的飞过一段距离,摔落在马上,有的甚至没有机会挥出手中的战刀,就被后面的战马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