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邪王的信使来得匆忙,对楚军的阵势也知之甚少,只得含糊不清的说了两句,无非是人很多,骑兵很多,声势很大。
“没看到楚军的步卒?”头曼皱起了眉头。
信使有些茫然,想了片刻之后,摇了摇头。
“立刻派人去探。”头曼一面派人召诸王前来议事,一面派出了斥候打探楚军步卒的动向,他知道楚军并不完全是骑兵,他们有一半是步卒,这些天来,他们走得并不快,在居延泽又停了两三天,楚军的步卒应该离得并不远,如果从两三天前得到消息开始赶路的话,他们完全有可能已经到了附近。
诸王听说楚人和月氏人赶了上来,咬住了浑邪王,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并不着急。他们自己已经到了草原上了,已经安全了,再杀回去救浑邪王?这似乎不太可能。他们犹豫了片刻,纷纷提出各种理由,归根到底一句话,就是不想回去。
头曼正在犹豫要不要运用单于的权威,斥候来报,楚军四万步卒已经切断了他们和浑邪王之间的通路,在居延泽边布下了阻击阵型,看样子,楚军不吃掉浑邪王是绝不罢休。
“单于,看来我们就是想救,也来不及了。”右蒲类王排众而出,冲着头曼行了一礼。“楚军有八万人,四万步卒全在这里了,还有四万骑卒,要么是隐在暗中等我们,要么是和月氏人一起去攻击浑邪王了。如果是后者,那么攻击浑邪王的就是八万人,八万对三万,就算浑邪王把所有的家当都压上,他也不是对手。我们要想回去救,就得先击败这四万楚军步卒,以我们的实力,击败他们当然不是不可能,可是损失也必然会很大,时间也会很长,等我们杀回去,只怕浑邪王也早死了。”
“就是啊,根本来不及。”蒲类王立刻出声附和。
“嗯,楚军的步卒行动虽然慢,追不上我们,可是他们有强弩,要想阻击我们,却是轻而易举。”左犂汙王也抚着胡须说道:“如果要避开他们,那么又要绕一天多的路程,根本赶不上。”
头曼看着七嘴八舌的诸王,知道了他们的意思,当下很悲伤的点了点头:“诸位说得有理,我们不是不想救他,而是根本救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耽误时间呢。楚人和月氏人已经杀到了这里,我们还是回到草原上更安全一些。”
“单于说得对。”诸王齐声响应。
“唉!”头曼长叹一声,面对浑邪王的方向,右手抚胸,深深的一躬,眼泪涌了出来。
诸王也跟着行礼,一个个象死了爹娘似的十分难受,看起来让人动颜。然后,他们起身,加速北行,赶向王庭。
浑邪王在昆莫和傅宽的合力攻击下,步步后退,三万精锐损失过半之后,还是没能看到单于的影子,他的心沉了下去,知道自己被单于抛弃了,单于不可能再回来救他了。眼看着楚军和月氏人越战越勇,攻击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手下崩溃在即,后面的老弱也将面临敌人的攻击时,浑邪王绝望了。
“杀!”浑邪王拔刀高呼,决心悲壮的死去。他的亲卫将抱住了他:“大王,不能打了,再打,我们的人马就全打完了。”
“不打,那还能怎么办?”浑邪王暴跳如雷:“我被那帮没良心的坑了,我替他们断后,他们却不管我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