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剑手之所以杀伤力强大,是因为他们身披重甲,不惧我军的攻击,我们的箭、我们的刀,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不需要防守,一门心思的攻击就行了。”
“正是如此。”刚刚赶到了左犂汙王接上去说道。
“但是披这么重的甲,对体力消耗必然极大,他们不耐久战,只要时间一长,他们就累了,到时候不用我们打,他们自己都会倒地。”右蒲类王指着远处的楚军战阵说:“如果我们刚才不是撤回来,而是继续猛攻,和他们缠斗,我想这些剑手只怕要没有机会退回去了。”
蒲类王一听,粗重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刚要发火,左犂汙王却拦住了他,淡淡的说道:“你这个办法未尝没有道理,但是,这样的话,我们的伤亡会很大,只怕没等到他们累了,我们的人已经死光了。”
右蒲类王笑了笑,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虽然形势所逼,他们不得不同心协力,拼死一战,可是要让他们把自己所有的家当全砸上去,他们肯定不愿意的。他转过身对单于拱了拱手:“单于,既然大家要为匈奴人的存亡并肩作战,我们就不能再多想了。我建议,诸王各带一万人马,轮番攻击,不给楚军喘息的机会,一直到击垮他们为止。这些甲士再强悍,他们也是血肉之躯,我就不相信他们穿着这么重的铁甲,用这么大的剑,还能支持多久。”
头曼看了看围过来的诸王,点了点头,一振双臂,甩脱了大氅:“好,那我就率领一万人先冲锋。”
诸王正在思考右蒲类王的办法是否可行呢,见头曼准备亲自上阵,也都打消了疑虑,慨然应允。“我等也各回本部,准备接应单于。”
“右蒲类王,我去攻击,这里的指挥就由你负责了,不光要注意前面的情况,还要注意后面的楚军。如果在他们赶到之前我们还不能打破楚军的封锁,那么就得想别的办法了。”
右蒲类王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听出了头曼话语中的意思。一旦桓齮等人赶到,楚军的总兵力将与匈奴人所差无几,在这里摆下阵势进行对攻,楚军就占了上风,匈奴人如果不及时撤退的话,完全有可能被全歼。楚军可以拼光,他们有大量的人口基数,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建边军,而匈奴人拼光了,从此就再也没有机会重振声势了,他们将成为草原上的孤狼,任人欺侮。
头曼翻身上马,带着自己的亲卫骑冲出了本阵,左贤王狼吞带着一万人与他齐头并进,他们在马上立起身,扬刀大呼。匈奴将士见头曼亲自上阵搏杀,士气大振,跟着头曼一起大吼起来,他们催动战马,向楚军的战阵奔驰而去。
吕释之放下了手中的千里眼,兴奋的握紧了拳头,“头曼那只老狗亲自上阵了,匈奴人要拼命,让兄弟们小心一点,击杀了头曼,这一仗就赢了一大半了。”
听说单于亲自来了,长史也十分兴奋,抓住单于的大功那可是太让人眼红了,他随即挥动手中的战旗,将吕释之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强弩营校尉看到旗语时,还有些不太相信,等再次确认之后,他跳起来怒声大吼:“强弩营准备!给我射死头曼那头老狗!”
嘎嘎的弦声再起,强弩营的将士举起了手中的强弩,屏息待发。
……
浚稽山,枯黄的野草在萧瑟的寒风中发出呜呜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