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陈恪笑笑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杜清霜深情一黯,轻咬下唇道:“恭送公子。”
“不过下船之前。”陈恪促狭一笑道:“我们还是先说说,那首词的问题吧。”
杜清霜芳心一喜,但情绪上转不了那么快,不禁错愕在当场,好一会儿,才美目流转、似喜似怪地白了陈恪一眼道:“公子戏耍清霜哩。”看得出,她的心情是极好的。
“呵呵。”陈恪笑道:“调剂一下气氛么……且让我换个姿势。”说着他便将跪坐改为盘腿坐道:“两腿都压麻了。”
“下次定给公子备好杌子。”杜清霜掩口笑道:“五郎不妨也盘腿坐。”
五郎却摇摇头,示意自己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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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霜平生最爱唱曲,每有新词到手,便是我最快乐的光景。公子所作的绝妙好词,清霜一见便爱不释手。”杜清霜双眸放光道:“然而清霜愚鲁,反复揣摩了数月,也无法妥帖地唱出来,实在羞愧。”说着深深施礼道:“恳请公子不吝赐教,为清霜解惑。”
“你先唱一遍我听听。”其实在天音水榭,陈恪便听过她唱这首词,也曾认真思考过原因,不过平时可不能,近距离听歌仙演唱。
杜清霜欣然应允,命人取她的琵琶来。怀抱琵琶、告声献丑,杜大家便轻拢慢捻,弹奏出《木兰辞》的曲调,然后轻启朱唇唱了起来:“人生若只如初见……”
伴着杜大家的歌声,陈恪惬意的呷着香茗,费心劳神了数月之后,他重新感到了生活的美好。
一曲唱罢,杜清霜微微垂首道:“公子,清霜唱得对么?”
“你是大家,自然不会唱错。”陈恪轻轻打着拍子道:“不过你不觉着,严格按照词牌唱下来,有些违和么?”
“正是如此。”杜清霜暗暗松口气,柔声细语道:“有几处唱词,平仄没有问题,却不叶宫商……清霜和友人探讨过,许是公子的方言,和官话的腔调有出入。”其实她这样说,是给陈恪留面子,她就此请教过许多方家,他们大都认为,这首词的才情不可掩,但不韵律,所以不便于演唱。甚至有人扬言,要教教这小子,如何按照宫商填词。
“不错。”陈恪点点头,暗笑道,清人填出来的词,能跟宋代人一样么?虽然都是严格按照词牌来的,但字有八声清浊而格律只分平仄,所以宋代的词牌,只适合按宋代人发音填出来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