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
在臧衍的心里,投奔匈奴不过是权宜之计。他真正想的,还是想恢复父亲燕王的地位,还是想有朝一日,自己能够登上燕王的王位,而要是燕人被匈奴人强押上战场,臧衍可以想象,从即日起。匈奴人不要再想能得到燕人提供的情报。
亲密无间的恋人,在山盟海誓过后,也会反目成仇,匈奴人和燕人。毕竟不是同宗同祖的一群,在匈奴人的心里,燕人不过是一群听话的奴隶罢了。
“臧监军,你若是累了,就早些歇了,明日一早,本王就派士卒送汝回转蓟县。”须卜浑冷笑一声,道。
只要击败面前的这支让人生厌的秦国小部队,须卜浑就能凭籍连续击败楚、秦两个强敌的声望,登上右贤王的位置,到了那个时候,臧衍区区一条冒顿的走狗,他又何足惧哉?
秦军军垒。
甘勇柱着佩剑,将疲惫的身体挺得笔直,坚毅的脸庞上,尽是不屈的表情。马金如一尊屹立的雕像,站在甘勇身后,在他的身畔,一支支青铜盾如林般的遮护着这一片天空。
匈奴人再次进攻了。
不过,这一回,情形迥异得让人看不懂,匈奴骑兵没有象之前那样以骑箭来压制秦军的弩箭,而是效仿起来昔日宋楚大战时的两军对垒堂堂正正的战法。
“将军,这次奇怪了,匈奴人怎么也玩起了正面强攻。”马金侧耳倾听战鼓的声响,不由得惊异起来。
“走,去看看。”甘勇站起,沉声道。
须卜浑压力很大,甘勇同样面临着重重艰难,虽然箭伤了六千余匈奴生力军,但秦军一方所剩的箭矢也只有万余枚,要是匈奴人真的不计伤卒猛攻的话,甘勇不能保证他是否有足够的箭矢支撑到援军到来。
落日夕阳下。
身着麻衣的一队队燕地百姓麻木的挪动着步子,在他们的身后,是匈奴人高高举起的鞭子,还有明晃晃的溅血的战刀,在他们的前面,是黑漆漆的噬人的秦军的箭弩。
冯唐紧紧的牵着母亲粗糙的手,将身子缩进人群里面,只有四岁的他,虽然还不太明白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但战场上一具具的尸体却在提醒他,这里绝不是孩童玩耍的地方。
“阿娘,我害怕。”冯唐低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