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少年卸去了舞台上浓艳的装扮,卸下嚣张狂妄,只剩下干净。
商景行对上那张脸,眼里的阴郁一扫而光,神色片刻软了下来。
他坐起了身扬起笑,拉着他的手将他扯进了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抱歉,阿音,吵醒你了,有没有被吓到?”
听到那两个字,商焱突然脊背僵硬,下颌搭在他的肩窝,揉碎的波光在眼里荡漾,声音近乎哽咽:“你最近又没有吃药吗?”
一句话宛若惊雷将他砸醒,他的神经顿顿发疼,倏地收回了手。
商焱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已经找到哥哥了,可到了嘴边却说:“我最近做了一个噩梦。”
商景行扯起唇笑得牵强,骨节分明的手指穿入他蓬松的发丝揉了揉:“什么噩梦,给哥说说。”
门口,闻逖看着拥抱的两人,冷嗤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这个家庭从来不正常,从他进入这个家的那一刻,就没有遇见过一个正常的人。
卿冷是块牛皮糖,无论商景行怎么对他打骂都不会离开。
商焱是商景行的儿子,却从来不叫他爸,只叫他哥。
十七岁了,依旧不避讳亲密接触,亲昵得不像是一对父子。
更不像是一对兄弟。
他们一个个都只是替代品而已,商焱比他强一点的也仅仅是身体里流淌的血液罢了。
可那种精神病的血液,不要也罢。
商焱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想说却不敢说,只是小声地试探:“我梦到音哥儿了。”
他的声音落下,商景行那张过分艳丽的脸瞬间变化,原本温柔的面庞,染上沉重的悲痛。
深灰的眸子泛起一丝水色,身体不可抑制颤抖,甚至连声音都带着些许呜咽:“你是非要扎我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