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犹豫了一下,拱手施礼:“诺!将军,此地离江夏数百里,我还是今天就起程吧。”
曹冲看着黄忠笑了笑,挥挥手道:“去吧。”
黄忠转身正要走,却被一直不太安静的陈矫拉住了。陈矫站在旁边看了半天了,一直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却表明他有很多话要说。看到黄忠就要出发,他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拽住黄忠的衣袖,本想将他拽到曹冲身边来,可黄忠的体格显然不是他这个儒生可以拽动了,他挣了两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原地扭过头,涨红了脸叫道:“将军,陈矫无知,有一言进告。”
曹冲不解地看着陈矫,对黄忠示意了一下:“季弼先生有话请讲。”
陈矫是广陵人,曾经做过广陵太守陈登的功曹,曾代陈登向曹操求援。后来被曹操辟为司空府缘属,做过相令,再后来曹仁为征南将军,他被曹操任命为长史,辅助曹仁镇守江陵。曹仁贪功冒进,将守住江陵的大功变成了战败,陈矫因此受了牵连,没能升职。后来曹冲将南郡郡治移到襄阳,陈矫就成了黄忠的参军,这次曹冲到江陵来,黄忠极力向曹冲推陈矫,曹冲也觉得江陵之败,陈矫无过,所以又任命他为镇南将军府功曹。他一直觉得不是曹冲的嫡系班底,所以这段时间比较低调,今天不知为了什么,却忍不住了。
“将军,黄将军手下两千人如果去了江夏,江陵城内只有两千刚征募的新兵,以及将军手下的一千亲军,江陵是重镇,如果江夏和夷陵两面同时发生战事,对面的张翼德、诸葛亮孔明一定会看出江陵空虚,他们水军实力强劲,万一过江攻击江陵怎么办?到时候就算黄将军他们占据了江南四郡,可是将军如有损伤,一切都不值一提了。张俊乂有五千人马,文仲业也有四千人,他们兵力足够,不缺黄将军这两千人。请将军还是将黄将军留下,以保江陵成全。”
曹冲看着陈矫胀红的脸,看着他簌簌发抖的胡须,不禁笑了。他挥了挥手道:“季弼先生,稍安勿躁,江陵万无一失,我就怕他们不来,他们要敢过江,倒真省了我的事了。”
“将军,兵凶战危,不可儿戏,还是请将军慎重。”陈矫真急了,上次因为没劝住曹仁,害得他在江陵白白呆了三年多,这次如果曹冲再有个闪失,那可不是闲置三年的事情了,丞相大人一旦急眼了,要了他的命都有可能。
曹冲长身而起,走到陈矫身前,伸手拍拍他紧紧拽住黄忠的手:“季弼先生放手,我这里岂止是三千人啊,我这里还有一万人藏着呢,就算张翼德、诸葛亮孔明一起过江,我都不怕。”
“一万人?”陈矫松了口气,心头一阵不快。自己到底不是他的亲信,他居然藏了一万人的大军,自己却一点风声都不知道。他叹息一声,松开了黄忠,拱手谢道:“陈矫狂悖,不知将军有如此周密的安排,惭愧惭愧。”说完,转身欲走。
曹冲笑了笑,冲着黄忠摆摆手,示意他去干自己的事,然后对陈矫叫道:“季弼先生慢着。”
陈矫停住了脚步,黯然一笑:“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冲想请问季弼,这南郡周边数县,季弼可都是了如指掌?”
陈矫有些失落,连曹冲换了称呼都没注意到。他在这里呆了三四年了,虽然官职俸禄没有降,但干的就是一个县长的活,对这里当然了如指掌。
“略知一二。”
“那好,有一件事要请季弼去办。”曹冲回身走到案前说道:“请季弼到各县各乡,催促百姓趁着这几日天气尚好,尽快将庄稼收完,十天后所有适龄男子随时候命,将军府征兵令一下,他们必须在三天之内能赶到江陵。”
陈矫愣了一下,脸色都白了:“将军所说的一万人马,就是这一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