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勋满意的走了。臧霸坐在那里沉思,轻松里还带着些兴奋。他站起身来,在堂中转了几个圈子,轻声笑道:“跨海击辽东,呵呵,当真是件快事。”
“大人,什么事让大人这么开心啊?”一个年轻人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向臧霸施了一礼,笑着问道。
“是庞主簿啊,快快请坐,我正好有事要和你商议一下。”臧霸一见庞林,立刻笑着上前拉着庞林的手,将他拉到席上坐下,将刚才鲍勋所许的好处说了一遍。
庞林笑嘻嘻的听着,待臧霸说完了,他拱了拱手说道:“既然如此,则要恭喜大人了,要真平定了辽东,大人的功劳至少封个乡侯。”
臧霸却没有笑,他偏着头看着庞林,然后笑道:“庞主簿,你可没说真话,我把你当知交,什么心里话都跟你讲了,你却弄些客套话来糊弄我,未免有些不够意思吧。”
庞林连连摆手:“大人说的哪里话,我说的都是真话,不过,这跨海击辽东的事,只怕三五年之内是不可能的。”
“何以见得?”臧霸收住了笑容。
第十九节 变计
建安二十一年正月,长安。
长安城外原辟雍遗址上,一座崭新气派的新学宫拔地而起,比原先武帝时期的辟雍还要气派,规模还要大一些。四周包围着一圈崭新的校舍,干净整洁,虽然还没有多少学生入住,但早晚的时候已经能听到朗朗的书声。在校舍以外,是一条新街,不少襄阳来的商人正在装修店铺,等着赚到这里求学的学子的钱。他们在襄阳书院的成功上看到了无限商机,有足够的信心相信长安只会比襄阳更好,当然了,他们的信心更多的还是来自对曹冲的信任。有小曹将军在,从来就不会亏待他们这些商人,只要你奉公守法,总能赚到或多或少的钱。
今天是大汉最高学府太学长安分校重新开张的日子,天子派来了使节下诏嘉奖,好好的鼓励了一番年轻的学子们要用心学习,将来成为大汉的栋梁,为大汉贡献自己的力量。关中最高行政长官司隶校尉钟繇、京兆尹郑浑,最高军事长官,长安分院的始作俑者,车骑将军广陵侯曹冲亲临现场,郑重其事的向赶来参加典礼的大儒、学子们讲了话,除了介绍了长安分院诸如工学院、农学院、商学院之类从襄阳书院克隆来的新专业之外,还特别介绍了将由周不疑领导的山海学院。
山海学院,负责各种外来文献、资料的整理、研究、出版,是曹冲亲自命名的,他还请钟繇这个位高望重的大书法家写了两句话刻成碑,坚在山海学院的正堂里:“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
周不疑很感激曹冲的支持,但他开始并不赞成刻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是李斯说的。李斯虽然是先秦大儒荀子的学生,是大秦的丞相,是法家不可或缺的代表人物,可是他的名声不好,山海学院把他的话竖在这里,显然有些不妥。可是曹冲对他说,你要做的,就是不因人废言,不因言废人,兼收百家,取其精华,李斯虽然最后的结果不好,可是他确实是个人才,只是没遇到好皇帝而已。何况他这句话还是很有见地的,你的山海学院就是要象泰山一样有高度,象大海一样有度量,吸取任何一点对我大汉有利的东西,不管出于什么人之口,出于什么人之手。
周不疑没有坚持,他在外面游历了几年,早就不是那个眼中只有大汉这片天空的少年,而是一个很有阅历的学者,他觉得曹冲说得有理,便也接受了。正如他所料的,钟繇出面请来的那些大儒开始见到山海学院的牌子的时候还颇有兴趣,等他们看到正堂里的这块碑,都有些不以为然,但听到曹冲这番话后,还是给了点面子,客客气气地点点头,然后赶过去和从襄阳学院赶过来的几个大儒切磋学问去了。在他们看来,山海学院这个名字怪怪的,人怪怪的,研究的学问也是怪怪的,没有什么研究的意义,还是少惹为好。
周不疑有心理准备,虽然有些失落,还是表现得很有分寸,参加完典礼之后,他离开了热闹的现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曹冲带着夫人孙尚香和几个贴身亲信,正在他的新居里聊天。
新妇曹宪满面笑容,大大方方的带着平妻洋妞戴安娜出来见客,见到自家兄弟她更是客气异常。去年九月,周不疑在许县正式迎娶了曹宪,同时也把洋妞纳为平妻。周不疑虽然没什么钱,老爹死了,老妈瞎了,可是舅舅是尚书令,岳父是大汉丞相,小舅子是车骑将军曹冲,想不热闹都不成,连天子都亲临现场,代表即将临盆的皇后表示了祝贺。周不疑要参与组建长安分院,曹宪自然要夫唱妇随,所以婚后不久他们夫妻就把家搬到了长安,在辟雍旁占了一个独门小院先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