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从命。”贾诩深深躹了一躬。
“不敢。”曹冲也还了一礼。
贾诩又说了几句,起身告辞,站起身来刚要走,又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曹冲,迟疑了一下说道:“将军,诩有一言,想请将军留意。”
曹冲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心道你不会是良心发现,想要投诚了吧,连忙以自以为炯炯有神的眼光看着贾诩,露出略许矜持的微笑。贾诩低着头,没有发现,他笑了笑似乎随口说道:“将军前些天所用的武器,似乎就是长铩?”
“正是。”曹冲理所当然地说道。
贾诩淡淡的笑了笑:“将军可别忘了,我大汉朝虽然没有象二十石的大黄弩那样规定长铩只有禁军可以使用,但是依惯例,无天子恩旨,臣子一般是不能用的。”说完,他躬了一躬,转身走了。
曹冲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他知道贾诩不是指责他擅用禁卫军才能用的长铩,而是提醒他注意别人的闲话。长铩既然非普通人能用,那他建立了三千人的长铩军更是犯了忌讳,他当然不怕谁来说闲话,可是毕竟有闲话给别人说不是什么好事。
“干!还有这破规矩?”曹冲自我解嘲的摸了摸头,看着姜维和孙绍笑了笑。
“将军,不妨在别人说闲话之前,先给皇后通个气吧,将军打了这么大一个胜仗,想来天子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将军的。何况贾先生也说了,这虽然是惯例,可是并无明文规定,只要天子不说,别人自然也说不了什么。”孙绍首先建议道。
“也只得如此了。”曹冲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写一下吧,要写得诚恳一点。唉,算了,还是我亲自写吧。”
孙绍笑了:“正当将军亲劳才是,这样天子和皇后看了,也会欢喜的。”
关中大捷的消息,沿着快捷的驿道,换马不换人的一路急驰,只用了三天时间就传到了许县和邺城。留守邺城的曹植接到捷报和曹冲的亲笔书信后,不敢怠慢,立刻送往玄武池。
玄武池中央的水榭中,朱红的栏杆旁静静的停着一只宽大的躺椅,轻纱做成的帷帐被湖心的凉风轻轻地拂动着,带着水气的清风不时的撩起帷帐的边角,好奇的瞅一眼那个不合格的垂钓者。
曹操睡得正香,他倚在藤条编成的枕头上,白发苍苍的头偏在了一边,气息均匀而平稳,他的嘴微微的张着,发出轻轻的鼾声,一丝口涎从嘴角溢出来,沿着花白的胡须,蜿蜒而下。旁边正在轻轻嗑着瓜子的两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侍妾相对一笑,左边的一个用纤长的手指卷起洁白的手绢,轻轻的帮他抹去胡须上的口涎。曹操似乎感到了侍妾年轻的肌肤,他咂吧着嘴,无意识的哼哼了两声,抬起手摆了摆,翻了个身,又打起了呼噜,红润的脸庞上浮现出香甜的笑容,安然得象是一个婴儿。那只镶金嵌玉的荆竹做成的鱼杆落寞的摆在一旁,上面的鱼饵早就不知去向。几张报纸被一块墨玉镇纸压着,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最上面的一张上头版头条是几个优雅的隶书,正是关中书法家韦诞韦仲将的手笔:“西游记之五:天竺,佛之国度。作者:周不疑。”
两个侍妾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右边一个展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露出白藕一般的两条手臂,又用纤纤玉手掩着樱红的小嘴打了个哈欠,轻声娇笑着说道:“看王爷睡得这么香,我都有些困了。”
“好啦,你小心一点,王爷马上就要醒了,看到你这样子,要责罚你的。”左边的侍妾一边收起手绢,一边指点着右边那个轻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