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他是在你的身上弥补家人的缺憾吗?”
“或许是,我不知道。他对我很宽容,很……接受我。”
秦覃艰难地说,“但我伤害了他。”
段思思注意力更加集中:“发生了什么?”
“两天前的晚上,在一家夜店里,我强迫他和我接吻。”
在说到“强迫”两个字时,他嗓音里的颤抖更加明显。
段思思点了点头,又停顿数秒,温柔地问,“如果那是一个礼貌的吻,你认为他会接受吗?”
“他不会。”
秦覃很快地回答,又迟疑着,小声道,“或许……或许,或许他会,我不知道。”
他的头埋得更低了,双手用力地按住太阳穴,身体蜷成一个痛苦的姿势。耳鸣声回响在脑海里。哪怕不是因为谈论的话题,思考本身就令他感到痛苦。
段思思及时中止了谈话,柔声安慰他,等待他情绪平复,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秦覃用力摇头,从泥沼中拨出残存的线索,“他看我的眼神里有怜悯。”
段思思说,“你认为他或许会接受,是出于怜悯?”
秦覃蜷缩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从进入房间以后,第一次抬起头看她。眉宇间的疲惫和无望堆积如云,扩散在灰蒙蒙的眼睛里,像一场终年不散的雾。
段思思心头刺痛了一瞬,凭着职业素养又很快调整心态,觉得答案已经很接近了。
她的病人里不少都具有相似的性格,高傲而孤僻,渴望得到关注又排斥他人的靠近,“你不想要他的怜悯,因为那会伤害到你的尊严。所以你才会感到恐惧。对吗?”
秦覃的视线又低垂下去,不再看她。片刻后,缓慢地回答: